公羊刁刁这才注意到,秋江滟的鼻骨碎了,且满脸干涸的血迹。只不过,这个时候,为救秋月白不能分神,他哪有功夫为她的鼻子操心?当即收回目光,不再看她。
秋江滟不死心,围着公羊刁刁转。
公羊刁刁心中烦躁,直接道:“滚开!”
秋江滟恼羞成怒,却也不敢发火。
秋风渡的人听见秋江滟询问公羊刁刁她的鼻子,心都是一寒。女子的脸固然重要,但与秋月白的性命相比,又算得了什么?秋月白担负着整个秋城的重任,若秋月白不在,秋城可还是秋城?老百姓们是否还能像现在这般富足无忧的生活?秋月白就是秋城的盛世明君!若改天换日,定要变天。
秋月白的潜影出现,对秋江滟道:“小姐请躲开,不要挡住光亮。”
秋江滟一见浅影,瞬间变得怒不可遏,当即一个大嘴巴掴过去,含泪骂道:“都怪你!那贱人杀我哥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身为我哥的影子,为何不保护他?为何不替他挡刀?!受伤的应该是你!是你!”
浅影十分自责,垂眸,任由秋江滟在哪里又打又骂。他没想到,唐佳人会用匕首刺向城主的后腰。待察觉到时,已经晚了。
这是他的过失,小姐打杀他都是应该的。
公羊刁刁一听秋江滟骂佳人是贱人,眼睛就是一凛,手下却是不停,喂秋月白服下保命的药丸,又处理起秋月白的伤口。最后,以金针刺穴的方式,一步步逼着秋月白醒来。
黑崖上,风声萧萧,充斥着秋江滟那含糊不清的哭闹声,好似女鬼在寻人索命。
端木焱攥着自己用来系眼睛的飘带,静静坐在石块上,对一切声音充耳不闻。风过,吹动他手中的飘带,一下接一下拍打着他的手背。
秋江滟哭痛了鼻子,不敢再哭,擦拭眼泪的时候,看见了站在外围的天玄和地黄。
被秋江滟盯上,玄天和地黄的心就是咯噔一下。
真的,他们后悔死了。
怎就听信了唐佳人的话?!怎就同意她来到黑崖?!怎就眼睁睁看着她跳了下去?!
然,再后悔也于事无补。
长眉门和秋风渡的仇,怕是要结下了。
若秋月白死,此仇不算什么。任凭她一个秋江滟,绝对翻不出什么花样来。若秋月白不死,开始报复,这才是长眉门最大的危机。
思及此,二人开始盼着秋月白一命呜呼。
不同立场,不同心态,注定了不同目的和不同阵营。
秋江滟很想冲着二人发飙,却怕那二人动手,伤了她的鼻子。再者,她不希望那二人出现,最好速速离去永不相见才好。她对唐佳人说了什么,她心中有数。那些话,虽是她一半偷听一半猜测得出,却不好让秋月白知道,伤了兄妹俩的感情。
秋江滟将视线从二人身上转开,暗自期盼他们快走。可等了等,也不见他们有离开的意思。
秋江滟攥紧拳头,再次看向天玄地黄两人,怒声道:“你们长眉门真是欺人太甚!焦佳人伤我哥哥,要他性命,你们不走,可是要等我哥醒来补上一刀?!”
秋风渡的人悉数看向天玄和地黄,目露凶光,不见良善。与秋江滟刚才的表现而言,长眉门的人更令他们厌恶至极!城主对焦佳人是怎样用心,谁人不看在眼中?可焦佳人送给城主的只有背后一刀!若城主不能醒来,此仇,不共戴天!
天玄和地黄有心说些什么,却知道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哎…… 他们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毕竟,就算焦佳人是因为秋江滟所言,怒伤秋月白,伤了便是伤了,怎么说都不占理。再者,秋江滟所言都是片面之词,焦佳人也是打算来问问秋月白,怎曾想,直接动了手。
天玄和地黄见自己在这里不招人待见,只能向后退去,却没有直接离开,而是隐在暗处,一探究竟。眼下,秋月白的死与活对他们而言,十分重要。
当天边乍现第一丝光亮,如同巨兽张开金色的巨瞳时,秋月白睁开了眼睛。
秋风渡的人,狠狠地嘘了一口气。
不想,紧接着,秋月白又昏了过去。
望东紧张地问:“神医,城主是否无碍?”
公羊刁刁道:“脊脊脊…… 脊椎骨断断断断了…… ”
望东脑中一阵眩晕,禁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秋江滟直接跌坐到地上,整个人都傻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天玄和地黄,终是放下了心。
脊椎骨断了,就算醒来,也成了不会动的废物。秋月白,成不了气候。
二人相视一笑,转身离去。
公羊刁刁继续道:“…… 一块。”
秋风渡的齐刷刷地看向公羊刁刁,目光灼热中充满期望。
公羊刁刁看向秋江滟,道:“用块鼻骨,可可可…… 可补。”
秋江滟吓得捂住鼻子,脸色苍白。
望东道:“用我的!”
秋风渡的人皆喊道:“用我的!用我的!”
声音此起彼伏,群情激昂。
公羊刁刁道:“唯唯唯…… 唯有血缘近亲,可用。”
秋江滟哆嗦了一下,眼中,盛满恐慌。
没有人注意到,秋月白的睫毛轻轻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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