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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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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儿的功夫,南山押着门房和小厮过来。

看到门房小厮的那一刻,杏雨全身一冷,额头上的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淌。苏诗语也是从头凉到脚,木然的呆站着。

门房与小厮跪在院子里的雪地里,不停的朝屋内磕头求饶,求楼樾饶命。

楼樾一身凛然寒意站在廊下,眸光锋利冰冷,声音更是不带一丝温度。

“为何不通报?为何不让她进府?”

被楼樾的凌厉气势吓得全身发抖的两人,除了磕头求饶,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然而不等门房和小厮如实交待下午的事,站在一旁的杏雨已是支撑不住,从廊下滚到院子里,跪在楼樾面前,全身瑟瑟发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世子爷饶命……是奴婢,是奴婢拦下的。奴婢不知道是二小姐在府外求见,以为……以为是那些爱慕世子爷的野女子上门纠缠爷……世子爷好难得来趟梨院,奴婢不想打扰世子爷与小姐相处,所以才没有让门房通传……求世子爷饶命!”

闻言,楼樾神情毫不意外,眸光却越发的冰寒。

他早已料到是梨院的人做下的这一切,因为单是门房与小厮,楼樾料定他们没有这么大的胆敢这样做。

眸光冰冷的看着痛哭流涕的杏雨,楼樾冷冷嗤道:“何时,本世子见谁、不见谁,论到你一个小小丫鬟来做主!”

杏雨全身抖得不成样子,匍匐在地吓是连话都说不出来。而苏诗语被楼樾冷酷的眸光惊到,更是被他冰冷的话句吓到。

若是楼樾怪责下来,只怕杏雨要没命了。

顾不得身份,苏诗语上前也跪到了楼樾面前,惨白着脸哀哀的为杏雨求情道:“爷,一切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教导无方,爷要怪就怪妾身吧,求爷饶了杏雨这一回……”

楼樾想起之前在梨院时,杏雨曾神神秘秘的将苏诗语拉到外面说话,心里顿时明镜般透亮,也越发的心寒。

他冷冷睥着脚下的女子,面色凝重,如墨的眸子看不到半点暖意,心里对苏诗语的愧疚之情也消散不见,语气冰凉道:“你求我饶了她,可你却没想过,在府外求见的是你的妹妹。你明明知道她如今孤苦无依,无处可去。若不到有急事万不得已,她何需在这样的大雪天,在万家团圆之时上门来找你这个姐姐。”

说到‘姐姐’二字时,楼樾的声音里带着毫不遮掩的讽刺之情,听在苏诗语的心里,像刀割一样的痛着,更是让她羞愧到无地自容。

其实,这四年里楼樾除了对苏诗语冷淡疏离,对苏家更是不理不睬,从不随苏诗语回过她的娘家,就算平日里在朝堂上见着苏父,也是淡漠寻常,根本不像是有着姻亲的亲家。

别人不理解,以为这就是楼樾的性子,冷漠不通人情。可在楼樾心里,却是一直恼恨着苏家当年对苏流萤一家做下的绝情事,更记着他们在苏流萤最无依无靠之时,弃她不顾。南院起大火时,苏家其他二房也是见死不救,无动于衷的看着她困在大火里……

这般无情无义的人家,楼樾自是不愿与他们多做交情,对他们也比对陌人生还不如。

原以为苏诗语会对自己这个命运多舛的妹妹多几份怜悯,令楼樾万万没想到的,平时娇弱温顺的苏诗语与苏家人一样,也是这般的绝然无情……

如此一想,他看向地上跪着的人,更是厌恶失望。

☆、第66章 逼我去死

苏诗语原本想按着之前同杏雨说好的,假装不知道今天苏流萤求见的事,但令她没想到是,楼樾竟是对一切了如指掌。

心中的阴暗不堪曝于人前,且是在自己最爱的人面前,苏诗语绝望又羞愧,无措的抬头去求取楼樾的原谅,却在看在楼樾眸光里毫不遮掩的厌恶失望时,冰冷的心顿时坠入了无尽的深渊里……

她惨白着脸跪在那里,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淌下来,嘴唇哆嗦,绝望的悲泣道:“世子爷……是妾身错了,是妾身不该眼红世子爷对妹妹好,是妾身枉想着能得到世子爷多一点的关爱,是妾身企盼与世子爷过着像寻常夫妻那般过日子……而不是日日夜夜一个人独守空房,孤床冷枕……”

不顾院子里还有下人在场,苏诗语终是将压抑在心底四年的委屈不甘说了出来。

她这样做,一是内心太过压抑,再者却是希望楼樾看在她这些年默默承受孤独冷漠的份上,企盼着他对自己还有一点愧疚之心,从而放过她与杏雨这一次。

她的这些话,听在旁人的耳里,确实让人可怜动容。可楼樾面色却越发的阴郁起来。

他冷冷的看着哭得梨花带泪的苏诗语,一字一句冷冷道:“当初选你做侧妃,本世子明白的同你说过,楼家可以给你荣华富贵,我却不能给你你想要的。你当初答应了,本世子才迎你进的府。如今,你怪本世子冷落你——”

如墨的寒眸闪过冷芒,楼樾转身朝屋内而去,决然道:“南山,伺候笔墨!”

闻言,南山惊住了。而苏诗语更是全身剧烈一颤,脸色白如纸。

下一刻,她爬起身,上前抱住了楼樾的腿,全身抖得如筛糠一样,崩溃大哭道:“世子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不要休了我……求你了……”

楼樾站定回身,看着趴在脚边痛哭的苏诗语,语气平静无波:“我记得我同你说过父王与母妃的事情,所以我楼樾此生中只盼着与自己喜欢的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些年你心里的委屈我是知道的,四年前本就不该娶你过门让你受这份委屈。所以今日写这份休书,却是还你一个自由,让你能嫁一个真心爱你的夫君,好好的过日子。”

苏诗语颓败绝望的坐在地上,手却紧紧的拽着楼樾的衣袍不愿意松开。

她惨烈笑道:“四年前我之所以愿意答应世子爷那样的要求,难道世子爷不知道是为什么吗……”

“正是因为我爱世子爷,才会愿意受下这份委屈进府,只想着能天天看到世子爷。更奢想着日久生情,能得到世子爷一丝怜爱……”

“如今,我已嫁进王府四年,世子爷却是要休了我,却不是在还我自由,而是逼我去死……”

苏诗语绝决的话让楼樾微微一怔——

不可否认,苏诗语说的不假,被休弃的妇人除了被世人看不起,以苏家人的绝情,只怕也再难容下她。

如果自己执意休了她,她因此丧命,这不是他所希望的。

再者,他也看出,苏流萤对苏家其他人怀着恨意,回京这么久从没回过苏家,却在新年里单单为苏诗语做了荷包,足以看出,她对这个姐姐有多看重……

眸光不由的看向里间昏迷不醒的人儿。下一刻,他终是默默叹息一声,对苏诗语道:“你起身吧!”

闻言,苏诗语全身一松,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了地,红着眼睛道:“多谢世子爷宽恕……”

楼樾指着院子里跪着的门房小厮,对南山冷冷吩咐道:“各打三十板子再撵出去,再不为王府所用!”

来不及开口求饶,门房与小厮已是被人拉下去,塞了嘴巴绑在条凳上打。

沉闷的板子声在寂静的深夜格外的渗人!

闻着那板子声,跪在院子里的杏雨早已吓得没了人色,身上落满白雪,像个雪人趴在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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