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樾问道:“怎么样?”
薛念几不可离的拧起了眉头,放下手中的茶碗走到床边,对苏流萤沉声道:“伸出手来!”
苏流萤依言将左手伸出,薛念将两指轻轻搭在她手脉上,不过几息时间就拿开,甩甩衣袖对楼樾道:“无甚大事,右手骨折,还伤了五脏六腑,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不过——”
他回头看向面色苍惨白的苏流萤,拧眉道:“你的思虑太重。长此以往,不用别人费尽心力让你死,只怕你自己会心竭而亡!”
闻言,楼樾神情一凛,不自由主的看向苏流萤——
上次她昏厥在街头,王府府医也是说她思虑过重,心绪不稳才导致昏厥。如今薛念也这般说,他的一颗心越发的为她担心起来。
回头,他冷冷的问薛念,“除了右手折断,她身上其他地方不见伤痕,她是如何伤的?”
薛念啧啧道:“关心则乱。明显是伤她之人用了一些法子不想让人发现她伤在内腑,你竟是想不到吗。”
楼樾瞬间就明白了过来,俊脸含霜,双手不自禁的收紧——
她进李府之前还好好的,转眼就成了这个样子,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
薛念给苏流萤开好药后,吩咐下人去煎药,这边开始为苏流萤接骨。
薛念要将她的断骨校正。剧烈的疼痛让苏流萤忍不住呻吟出声,薛念道:“忍一忍,断骨若不接好,你这只右手只怕就要废了!”
话音一落,苏流萤感觉身子一紧,却是楼樾坐到她身后,将她搂进了怀里。
低沉的嗓子在她身后响起——
“别怕,咬牙就挺过去了!”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冽,却带着难得的温暖和关怀,让她痛到颤抖的身子得到一丝慰藉。颤栗的身子靠进他宽阔的胸怀里,让她无所依靠的心找到了一处温暖的港湾。被他握住的左手忍不住紧紧的回握住他的手,以此来抵抗接骨之痛。
可是,下一刻,她突然想到什么,神情大变,顾不得右手的刺骨之痛,急忙坐起身子,想把折断的右手收进被褥里。
可转念一想到方才她醒来之前他已帮她查看了手臂,只怕……早已被他发现。
心口一阵窒息,她僵硬着身子靠在他怀里,再也顾不得断骨处的疼痛,脑子里混沌一片……
一切弄好之后,薛念与其他下人都退下去了,屋内剩下苏流萤与楼樾两人。
经过接骨之痛后,苏流萤身子越发的虚弱,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楼樾静静的看了她一眼,既没有问她是何人对她下的手,也没有问她手臂上的烙痕来历,只是沉声道:“从现在开始,你既不是司设局的宫女,也不是荣清的婢女,你已恢复自由身。而我之前就同你说过,你父亲的案子以及宫里的真凶,我会帮你去查。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养伤!”
苏流萤不知道楼樾用何种办法将自己从李府带出来的,但这个时候离开李府,对她来说是最大的解脱。
她单薄羸弱的身子几乎湮没在被褥里,脸色苍白如纸,眸光里却一扫之前的灰暗绝望,有了丝丝亮光,翕唇轻声道:“谢谢世子爷!”
……
另一边,送刘氏回苏府后,苏诗语领着杏雨回安王府。
进门前,她取下腰间的荷包,对杏雨道:“扔了吧!”
杏雨一喜,想也没想,接过荷包,嫌恶的扔进了梨院前面的水池里……
没有进屋,苏诗语直接折身去了厨房,亲手做起了解酒汤。
想着今日在喜宴上楼樾喝了不少酒,她做好后等下亲自给他送过去。
这也是她平常借以见到他的机会。
平时无召见不到楼樾的面,也只有在他喝酒时她才能借着送解酒汤去楠院见见他。
小半个时辰,醒酒汤好了,苏诗语亲手端了朝楠院去。
然而楠院里不见楼樾的人影,苏诗语问了下人才知道楼樾从早上出门开始,到现在还没回来。
这么晚的时辰楼樾还没回府,他去了哪里?
想着今天李府的事,苏诗语的心里莫名的生出了一丝不安。
正在此时,门房小厮跑来,却是新晋驸马爷李修在府门外求见了!
听说李修求见,苏诗语心里很是迷惑——
今晚是李修与荣清公主大婚的日子,这个时辰他不与公主洞房花烛跑到安府来做甚?
想起苏流萤,苏诗语心里莫名的烦躁难安,难道是她与李修之间出了什么变故?!
沉声让小厮领他进来。楼樾此时不在府里,做为他后宅惟一的女眷,苏诗语免不了亲自接待他。
李修冒夜前来,身上还穿着大红的喜服,映得苍白的脸色越发的惨白。
送完宾客回后宅,他本是要马上去见苏流萤,却被父母强押着送去了荣清的房里。
心烦意乱的李修在酒宴上多喝了几杯,心口憋着一口气,也想找荣清问清楚,问她为何答应好让苏流萤以平妻的身份进门,怎么欺骗自己让她成了身份难堪不已的通房丫鬟?!
推门进去,红烛高照,红帐缦缦,一室的喜气盈盈!
荣清头上盖着鸾凤红盖头静静端坐在拔步床前,听到声响身子微微一颤,一滴水渍掉落在早已润湿的大红的喜服上,留下一片暗黑的痕子。
想起方才门口发生的一切,荣清也是满心的委屈——
她欢喜无尽的嫁进李府,没想到还没进门李修就当着全京城人的面,让她遭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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