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菁却不这么想,冷冷道:“明日是他的大婚,我要趁其不备杀了他,为阿爹阿娘复仇,也为你出口气!”
虽然不知道苏流萤与楼樾之前的事,但今晚听了她与红袖等人的谈话后,陆菁却大概明白,是楼樾抛下苏流萤要娶方才那个要害她的红袖了……
听她这样说,苏流萤越发的要拦住她,正在此时,前方不远处传来了清晰的马蹄声,苏流萤与陆菁都是一愣——
难道,有追兵从小道上追来了!
影卫是见不得光的,所以,在城门口汇合后,苏流萤又命他们散开去了,隐身回汴州,没有讯号不得出现。
所以,如今空寂漆黑的宫道上只有她们一辆马车三个姑娘在,陡然听到那急促的马蹄声,不由的让人心里发寒。
陆菁想也没想就拿起了手边的弯刀,将赶车的小暖也拉进车厢里,将她和苏流萤护在身后,明亮的刀尖挑开车帘,冷冷朝外看去。
马车前的风灯照不亮太远的距离,所以一时间只听到马蹄声,却是不知来人是谁?
片刻后,马蹄声越来越近,黑影中终是闪出了身影来。
车厢里三人都瞪大眼睛紧张的朝来人看去,然而,三人在看清来人后,都忍不住同时惊呼出声!
从小道追上来、拦在苏流萤马车前的人,正是楼樾!
☆、第152章 一别两宽
城门口发生的事传到萧墨的重仁宫时,楼樾堪堪从他的重仁宫离开,走到半路的他发现萧墨带人行色匆匆的冒夜出宫去了,心里莫然想到他之前同自己说的话,更是无端的觉得,萧墨的离宫,或许与那离开不久的流萤有关。
于是,他借口支开了身边的随从,混进了萧墨带出宫的随从里,一起出了宫。
到了城门,果然见到了宫道上遇到的那个流萤。
此刻的她,与先前被淋了一身湿透的样子相差很大。
之前,看到她时,她一脸的悲痛,脸是一片潮湿,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眸光迷蒙绝望,看得他心里莫名的难受不适,甚至生出了一丝心痛……
而如今,她款款站在马车前,单薄的身子竟是生出一丝威严来,那双如秋水澄清透亮的双眸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着熠熠的光亮,向他这边扫视过不时,竟是让他心头一悸。
他暗忖,她果然是狡诈的,在他面前一个样,如今在萧墨面前又是另一个样子,实在是让他越发的看不透。
还有她的眼睛,如随从告诉他的那般,真的没有眼疾……
而接下来苏流萤与萧墨之间的对话,甚至还有后面红袖提起的玉牌,都让楼樾越听越惊惑不已。
他没想到苏流萤并不是胡狄人,竟是大庸的公主,而红袖提到的玉牌,他感觉很熟悉,却又始终想不起来自己何时有过它……
而后,他亲眼见到苏流萤放出鸣镝箭,看着那熟悉又感觉陌生的金色烟雾时,他心里的疑惑越深……
所以,满心疑惑之下,楼樾终是忍不住骑马冒夜追了上来,直觉,他感觉父皇与红袖他们瞒着自己许多事,而这些事,或许这个大庸的公主知道……
看着从浓墨般的夜色中向自己走来的楼樾,时隔几个月、终于能在离开前再一次看到他熟悉的面庞,苏流萤心中酸楚又高兴,更多的是密密麻麻的伤痛。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追上来?是不是……他已忆起了之前的一切,想起她了?!
苏流萤激动得全身瑟瑟发抖,然后不等她开口,从楼樾一出现就红了眼睛的陆菁,却是想也没想,手中雪亮的弯刀如一泓寒光划过,朝着楼樾砍去。
陆菁刀法很快,身形也快,几乎转眼的功夫已飞出了马车,足尖在马背上踏过,身子就势高高跃起,手中的弯刀朝着楼樾劈面砍去。
骑在马背上的楼樾,身形一动未动,眸光冷冷的看着迎面劈来的白光,眉头一挑,在弯刀砍到面门的那一刻,身子往一旁微微一偏,竟是轻而易举就躲过了陆菁凌厉的杀招。
陆菁一刀砍空,正在抽刀回身,楼樾已是抬腿踢在刀背上,震得陆菁虎口剧痛发麻。再也握不紧手中的弯刀,眼睁睁的看着它被踢飞出去。
“你又是谁?”
楼樾冷冷看着面前青白着脸、满眼仇恨瞪着自己的黑衣姑娘,猜想自己与她之间必然有过节,甚至是很深的仇恨,却怎么也想不起她是谁?
莫说失忆的楼樾,就算没有失忆,只怕他也认不出眼前英气勃勃的姑娘是五年前牢房里那个哭都不敢出声的小姑娘。
“恶贼,我要杀了你,为阿爹阿娘报仇!”
陆菁赤手空拳的朝楼樾攻去,可楼樾似乎没有功夫与她再做纠缠,在她近身时,出手如电,一记手刀砍在她的后颈上,转瞬间就将陆菁砍晕过去。
“别伤害她!”
苏流萤奔过来,看着倒在地上的陆菁,向楼樾恳求道:“求大皇子饶她一命……”
看着她慌乱害怕的看着自己,楼樾心里莫名的不舒服——为何她可能与萧墨坦诚相对,一见到自己就是另一种样子?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是大庸的长公主?!”
楼樾眸光冷冷的看着苏流萤,想到之前红袖与父皇与自己说的,说她是父皇送到自己身边离间他与红袖的替身,心里疑惑更深——
堂堂一国的长公主会愿意做别人的替身吗?
看着他眸光间的冰冷,苏流萤满腔的希翼再次落空,他还是没有恢复记忆,更是没有想起她是谁。
不等苏流萤回答,楼樾突然向她伸出手,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道:“听说,你拿走了我的玉牌——请将玉牌还我!”
苏流萤全身一震,不敢相信的看着一脸冷漠决然的楼樾。
她没想到,有朝一日,楼樾会亲口讨回玉牌!
那怕知道他如今是失忆忘记了之前的一切,但他如今给苏流萤的感觉,竟是冷漠决绝的让人害怕,整个人给她的感觉,除了冰冷,还是冰冷,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苏流萤全身微微战栗,嘴唇抖得厉害,哆嗦道:“你……你真的要拿回玉牌?”
看着她的样子,楼樾冷冷道:“既然是我的东西,而你又是大庸公主,东西当然要物归原主!”
心口一片生痛,而他的亲自开口,她又如何再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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