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你吉言,近日确实好多了,”顾氏笑得舒心,女儿回来,什么病都没有了。
“恭喜夫人,小姐真是钟灵毓秀的人物,”陈顺笑眯眯地看着阿福,仿佛前一个假小姐根本不存在一样,笑道:“上回小姐进宫,贵妃娘娘就一直记挂着呢。”
阿福先看了一眼顾氏,得到顾氏肯定的眼神,才是含羞道:“烦请公公代我同姨母道谢。”
“小姐客气了,本就是奴婢份内的事,”陈顺看着这个真的苏小姐,暗暗点头,眼神清明、目光纯澈,是个良善单纯的孩子,跟那个假的完全不一样。这回贵妃娘娘不用担心了。
陈顺留着喝了一盏茶,才是起身告辞。
他刚走了半刻,门房就来通禀,景和宫来人了。
顾氏就叹着气看了突然娇羞的女儿一眼,宝贝儿还没有捂热,就有人要来抢了。
阿福知道景和宫就是燕王的母妃贤妃住的宫殿,贤妃娘娘竟然也给她送了生辰的赏赐,是认可了她的意思么?
感觉到脸颊发烫,阿福悄悄地捂了捂冰镇酸梅汤的水晶瓶,弄了一手湿冷,才是捂在了脸上,快点降温啦,不要这么烫!
翠珠一路进来,见别庄上繁花似锦,处处雕梁画栋,精巧细致之处,并不比皇家别院差。她心道苏家既富贵,又有苏景明支撑,宫里还有顾贵妃撑腰,王爷娶了苏小姐,真是极好的,就不用被那钱家巴着了。
幸好贤妃娘娘没有被皇后拿捏着,又给王爷娶一个不知廉耻的钱家女。
翠珠对苏小姐的好感满溢,等见了面,就更喜欢了,小姑娘花骨朵儿一样,香香软软的,尤其两颊微丰,看着就是很好捏的样子。
“贤妃娘娘听说小姐今日生辰,令奴婢把这个镯子送来给小姐作贺礼。”翠珠笑吟吟地打开了盒子。
看得阿福惊叹地睁大了眼睛,这镯子太美了,玉质比皇帝赏赐的玉如意还要好的样子。
阿福只知道镯子好看,顾氏却认出来了镯子是故人的遗物,眼神微黯,示意阿福道谢。
阿福就认认真真地谢了贤妃的好意,稳稳地接过了盒子,这么贵重的镯子,戴着磕了碰了不好,她还是留着当传家宝给女儿做嫁妆好了。突然又想到,要是只生了一个女儿还好,多生几个,一个镯子又不够分了。哎呀,好苦恼。
还没有成亲就想着生女儿,阿福这真的是很不矜持了。
送走翠珠,顾氏从阿福手里拿了那首饰盒子,打开来细看。这镯子本该有一双,这一只是被她磕了一个小疤的那只。顾氏柔嫩的指尖摸到镯子上细微的疤痕。
“娘,这个镯子好衬你肤色,”阿福看见白玉无瑕的镯子在顾氏纤细洁白柔嫩得像花蕊的手指上更漂亮了,眼睛亮晶晶地。她不用苦恼将来给哪个女儿了,镯子借花献佛给娘亲就完美了。
顾氏微微笑了,把镯子放回去,盒子给阿福盖好,“这是贤妃给你的,你自己收好,以后进宫戴着。”
戴着,给贤妃娘娘看了高兴吗?阿福捂着脸害羞了。
想着往事,顾氏有些出神。
第73章
再说长兴伯府便寻不着的长兴伯, 因与周老先生一见如故, 被热情的周老先生请到了周府上欣赏老先生的私藏宝墨。
路上, 苏治嘉见气氛正好,就装作不经意地问起来周老先生为何要在燕王府教书,“先生博学多才, 如何去了燕王府教书?”
两人喝了一顿酒, 彼此都有了些了解, 苏治嘉从周老先生的谈吐中感觉得出来,这是个很有学问的老先生, 再看他身上的衣裳虽不是十分富贵却极为精致,尤其当老先生谈起他的收藏时, 苏治嘉就知道老先生家资颇丰, 并非是为了糊口才去王府教书的。
周老先生笑笑, 只道:“年纪大了, 教小姑娘不费神。”说完就闭口不言了。就算他有些醉酒,什么话不该说还是理得明白的。
见老先生不肯多说,苏治嘉知道急不来,只好转移了话题,操着酒后的大舌头道:“原来先生住在古槐巷,与我家只隔了一条朱雀街。”住在朱雀街东边的往往是勋贵人家,西边的则多是朝中官员,看来老先生是哪家的老太爷了。
殊不知他这样欲盖弥彰的, 反倒让周老先生警惕起来, 他就说怎么会有天降的好事, 苏墨的制作人看上了他这个糟老头子呢,原来是拐着弯儿想要打探人家小姑娘。那日他就觉得这家伙不对劲!
且看他有什么阴谋,周老先生眯了眯眼。
苏治嘉不知道为什么周老先生忽然就对他冷淡了,明明大家喝酒的时候还是哥俩好来着。
两人脚步微晃地来到了一个黑漆大门前,苏治嘉还记得看一眼门上的匾额,匾额上是斗大的两个字“周宅”,看起来就像是普普通通的寻常人家。不过光天白日的也关着大门,莫非是无人在家?
周老先生已经上去扣着门上的铜环敲门了,咚咚咚一阵门响,里头传来个小童子清脆的应门声,“来了来了,老太爷等等。”
周老先生这才大爷似的背着手,安分了。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吱呀一声从里面出来个十来岁的扎着童子辫的小书童,小书童长得唇红齿白格外讨喜,刚蹦出来,就闻到门口两个酒鬼身上的酒气,立时就朝门内大声喊:“老爷,老太爷又喝酒啦!”
“胡说,我哪有喝酒,都是这位小友喝的,”周老先生说着一指苏治嘉,在苏治嘉目瞪口呆没来反映过澄清的时候,对随后出来的儿子道,“长兴伯太热情了,我招架不住喝了两杯。”
苏治嘉看着那个穿着藏青色直裰,就连走路的步子都格外方正的人,有点儿虚,早知道是这个周家,打死他也不会傻乎乎的上门啊!
“父亲,让你解酒也是为了你身体着想,”周正则平静说道,看起来是一点也没有生气。
周老先生却缩了缩脖子,背着手望地,像是被罚站的调皮学生。
训完了父亲,周正则才是转过眼看苏治嘉,“长兴伯。”
身为让朝臣勋贵闻风色变的都察院御史大人,周正则自带一身凛然正气,就算只是被他很平常地看一眼,苏治嘉也忍不住绷紧了皮子。
他拱手回礼客气道:“周大人。”
因为苏治嘉一直不肯给太夫人请封诰命,却给妻子请封长兴伯夫人的缘故,苏治嘉每年都被查缺补漏的周御史逮着一顿狠喷。
偏生苏治嘉的功劳大,皇帝一概不管,周正则就只有语言教育,期待苏治嘉能幡然醒悟了。御史语言教育人最刁钻,被骂多了,苏治嘉现在是看见周御史就觉得头皮发麻。
果不其然周正则下一句话就是问:“不知长兴伯何时为母尽孝请封?”
苏治嘉梗着脖子,“这是我家事,周大人就不用操心了。”他不能把内情说出来,只好压着母亲的请封,免得她出去交际的时候,抖露了阿福曾经丢过。
周正则皱眉,听说苏治嘉爱妻如命,恐怕是恶妻不孝了。
“长兴伯是我客人,你堵着门像什么话,”周老先生看气氛不对,记起来他还有几块墨需要苏治嘉这样的行家里手帮他鉴定真伪呢。至于苏治嘉孝不孝顺,周老先生深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儿子就是太爱管闲事了。
周正则无奈地让开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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