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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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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贵妃瘫坐在地,梨花带雨是一脸泪水,她平日锦衣华服, 吃穿用度都极其讲究, 何时这么狼狈过?

谢晋元视若无睹, 只目光沉沉:“老太医也看见了,这方子就经淑宁一手, 多年来, 御医们给聿儿的, 药方都经她手。”

徐淑宁跪行几步, 到了老太医身前, 伏身在他膝前:“祖父可要给孙女做主啊,宜宁还在世时,姐妹情深,她最是护着我了。聿儿是她唯一的骨血, 如今她不在了,我疼爱还来不及怎么会害他?药膳也是御医们多方促成,祖父也知道, 我一小就不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对什么药什么方子只是耳熏目染知道一二,他口口声声指我蛇蝎心肠,当真太令人难过!”

她并未嚎啕大哭, 也并非小声啜泣, 只是一字一句, 哽咽着,说出这些话,既委屈又愤恨,既无助又伤心。

徐老太医悠悠叹了口气:“这话说的并非假话,宜宁还在世时,你们就知道,我在那个孙女一小就机灵,对花花草草更有见解得了我的真传。淑宁性子软,一小身子不好,药方都不识全的。”

听闻此言,徐淑宁强忍泪水:“祖父您是不知,一打宜宁过世了,晋元哥哥对我更是凉薄,他原是我的未婚夫,怎个和我妹妹纠缠不清?我心善也心软,想这宜宁过世了,外甥还小,不与他计较前尘往事了。如今我在宫里,我撑不起徐家的天,也撑不动了,没想他对我怎么样,但是,这般怀疑我,我实在是忍不了了……”

听她三番五次提起徐宜宁,谢晋元的脸色更是沉了:“事到如今,也不得不与太医说一声,即便是宜宁之死,也有待查证,当年事并非意外那般简单。”

女人回眸,更觉悲切:“含沙射影的,当着我的面,这是干什么,为何不直接对我祖父说,就是我害死了我妹妹,我害死了原本要进宫的妹妹,她百般不愿进宫,我为了她为了徐家,舍了我自己,成全她,难道我反过来还要害她?那既然如此当初我替她干什么,直接让她进宫好了,哪有后面这些事呢!若不是……若不是她对你有了情意……”

谢晋元赫然站了起来:“当年多少事早已说不清了,你若不是许了东宫,我自然依着承诺娶你过府,徐家于我有恩,可徐家悔婚在前,我与宜宁在后,如今这等生分我知道是因为她,但她有什么?若不是因为选秀,也早娶了她了!”

当年自己的两个孙女,婚事都让人操碎了心。

徐老太医自知理亏,沉默不语。

正说着话,外面有人敲门。

谢晋元怒意未消,对着门外扬声怒吼:“滚!”

门外侍卫知道厉害,忙是说道:“王爷,景夫人府上来了个……”

话未说完,男人大步上前,直接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他去而复返。

进门便恼:“宫里已经使了人,你且留下与老太医一起对药方,明日再送你回去。 ”

说着,又看向谢聿:“贵妃在此,你看顾好了。”

他行色匆匆,伸手抓了一边的大氅,转身要走,徐淑宁连忙爬起,追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狠狠扯住了,到他面前拦住了他。

她眼底还有泪,此时脸边尽是碎发,双眼红肿:“谢晋元,你不能这么对我,从前过往,是非对错都随着宜宁的死一笔勾销了。如今她已不在了,你答应了她的,要照顾我一辈子的,我早就听说了,因着京中那个景夫人,你丢了魂了,她一嫁再嫁,你竟然还对她念念不忘,干什么去?你要是这就去见她,那就带我去,也让我瞧瞧,这女人到底什么模样,竟然这么厉害,勾得你日日寝食难安的!”

谢晋元高抬袖,重重拂袖轻而易举地摔开了她的手去:“今日老太医在此对药,你既然来了,便一起对对药单,我只这么一个儿子,但凡有丁点差错,定不饶你。”

“你!”

他语气也重了些,顾不上再看她脸色,披上大氅,赶紧出了书房。

谢聿冷眼旁观,何老五上前两步,在他耳边耳语:“今日中郎府那穆家,让媒婆去了景夫人府上说亲,想是这件事,王爷定是去景夫人那了。”

谢聿不由皱眉,从中可知,穆家这是真急了,从前穆庭风还在,长公主有意联姻,也是想拉拢他们。如今穆家军受了重创,急需扩充,如果在充不起来,只怕婚事也不能成。只不过景夫人那般精明的人,岂能为那一穆夫人的虚名,而双手奉上家财。

他从小就知道,谢晋元对景夫人有意,还无意间偷听过他们对话,景夫人说是因为她长得和他娘有些相像,所以他爹才对她有意,但是她不想替代别人,只做正室,不做侧小。

而且,那时候还是林锦堂的妻子,她说她这个人,不喜回头,哪怕离开了林锦堂,也不会再回头入晋王府。

如今她离了秦家,也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

她与一般女子不同,不必担心她会嫁过来,如果真要嫁过来的话,那可真是要让人头疼了。

回头,嘱咐了五叔,让人继续关注后续,这就站起来。

徐淑宁已经回了桌边,低头看着对比的药膳:“这有什么不妥吗?”

老太医细心给她纠正:“这两味不能放在一起,现在太医院都是谁主事,方子谁开的,合着药膳吃,当真胡闹,若不是发现及时,人还能有命在?”

此时女人已经擦了泪,还红着眼:“此事还需调查一番,不然我担了害人的名还好说,聿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怎么对得起宜宁……”

一说又要落泪,谢聿冷冷瞥着她,若不是碍于老太医在,只怕早就动怒了。

女人吸着鼻子,见他神色,也到他身边来,直哽咽着:“聿儿,从前你爹不让我说,也不让我们认你,只因为你娘,她是我的亲妹妹,因为有了你,徐谢俩家断了往来。后来你娘意外去了,我们家更是恨你爹,如今十几年过去了,你娘若是知道你爹他因一个什么不相干的女人神魂颠倒的,都不顾看好你,只怕也要恨他的……”

似无意提及景夫人了,说了两句,又是落泪。

女人的眼泪,有时候就是武器,可惜谢聿无感。

徐淑宁过来拉他手:“我原本就是你姨母……”

话未说完,谢聿已然打断了她:“我娘原本就是个无名之人,不知她姓甚名谁,连个名姓都没有的人,如何能有姐妹,贵妃金贵,不敢高攀。”‘

他向来横来横去,东宫太子还要让他三分。

徐淑宁见他神色,软硬不吃,更是抖着手指了他,也是较弱,还不等说出个一二三来,竟是软软倒了下去……

谢晋元骑马而行,一路疾驰到了新宅门前,大门紧闭。

他上前敲门,片刻之后一个小厮打开了一条缝,就在门缝当中看着他,十分忐忑:“不是小的不给王爷开门,实在是我们夫人今日累了,说是谁也不见,让关了门……”

不等他说完,谢晋元已将大门推开,欺身挤了进来。

这小厮知他身份,也不敢嚷嚷,就一路跟着他身后:“夫人在屋里,这会儿已经歇下了吧,王爷还是……还是……”

男人冷冷回眸,吓得他也不敢再拦。

脚步匆匆,进了后院之后,谢晋元直奔景岚屋里,到了门前,推门推不开,又咣咣敲门:“开门!开门!”

片刻之后,景岚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她亲自给开了门,抱臂侧立一边。

男人进门,随手关上房门,一眼瞥见她光穿着中衣裤,怒气消散了大半,随手解下大氅来给她披,可惜被她一把推开,丝毫不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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