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市回军衙,往西不远,走到御道一路畅通就回去了。再绕去魏家,跨了好几个坊呢!他这顺路,顺得可真不近!
殷岩柏轻哼一声,提步先走。他心里却琢磨着,那个老实忠厚的寇七变了!变的狡猾!变得油嘴滑舌了!睁着眼他都能说瞎话了!
晋王爷不开心,很不开心!他不开心的结果是晋王府校场上的拳靶,都被打烂了仨……
常武和殷戎吓得劝都不敢劝,只恨不得能憋住呼吸,原地消失……
魏京华被寇家兄妹两个“顺路”送回了魏家。
她前脚刚进了垂花门,一阵凛冽的劲风,铺面而来!
魏京华反应快,她立时倒退一步,并顺手拉了冬草一把。
但她们身边不远的车夫,却没那么敏捷了。
从垂花门里头冲出的粗壮妇人,一巴掌呼到他脸上,把车夫整个人都给呼懵了。
四十来岁的大男人捂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泼妇,“我……我可不是奴籍!我乃自由身的长工!你!你打我是要吃官司的!”
车夫的声音都气得发颤。
粗壮妇人嘿嘿一笑,“对不住大兄弟,打错了!贱婢你给我死过来!”
魏京华看见那粗妇指着自己的鼻子,朝自己走来,不由诧异,扭头看着冬草,“这人是疯子吗?我不认得她啊?”
冬草的脸却是吓白了,哆嗦着嘴唇,一时吐字不清含含混混,魏京华竖着耳朵也没听清她说得什么。
粗壮的妇人却已经掐腰站在魏京华面前,“你就是巨鹿乡下来的那丫头吧?我是你舅母!”
舅母?
魏京华一时没反应过来,原主的舅舅一家,不是获罪被全族流放了吗?哪里又冒出个舅母来?
“装不明白?我是你舅母楚夫人!明白了吗?”粗壮的妇人抬手要揪她耳朵。
魏京华侧身避开,水里的鱼儿一般灵活,又躲了过去。
“明白了,原来是大小姐的舅母。”
“也是你舅母!”粗妇见她比鱼还滑,抓了几次竟抓不到她,不由生气。
她掳起袖子,挽起裙摆,一副下河摸鱼的架势,憋着一口气就冲魏京华来了。
魏京华当即有些看呆了……她当真没见过这么没包袱的夫人!一点儿不顾及形象呢,这可是在魏家,不是在楚家!
“不知楚夫人因何事责难?京华什么时候得罪您了?”魏京华一面灵活的躲闪,一面问道,“楚夫人来了魏家就是客,您当在花厅里坐着喝茶吃点心呀,与我堵在二门外,追追赶赶的,也实在不像话。来人呐,快去请我爹来!”
“请了你爹我也不怕!我正要找他说道说道!我家妹妹哪里对不起他?给他生了两个孩子,差点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他不说对我妹妹百般宠爱了!竟还把她关在院子里,夺了她的掌家权,给一个妾贴脸面!”楚夫人喝骂道,“当我楚家人都死完了吗?欺负我家没人呐?”
魏京华不与她动手,也绝不会叫她抓到自己。
她围着影壁转着圈儿,每日晨跑练功的她,跑起来身轻如燕。
倒是把楚夫人给累的气喘吁吁,追了一阵子就跑不动了,扶着膝盖喘着气,“死丫头,你给我站住!再跑……我打断你的狗腿!”
魏京华心下厌烦至极,楚氏在家里这么横也就罢了,一个外来的,楚氏的嫂子,她在魏家横成这样……是往昔魏家人太给她脸了吧?
“冬草……”魏京华趁着她喘息的功夫,低声对冬草叮嘱了几句。
冬草连连点头,扭头就进了院子。
魏京华似笑非笑的看着楚夫人,“您玩儿够了吗?玩儿够了,咱们就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若是没玩儿够,正好,您是长辈,我受累再陪您玩一会儿。”
“你……你个死丫头片子!”楚夫人指着她就骂。
魏京华眉头一挑,当即就想上前把她指着自己的那根指头给折断了!
但她忽的想起师父曾经叮嘱过的话,“凡事先想后果,觉得后果值得,再去做。若是不值,冲动等于犯傻。”
魏京华想了想撇折楚夫人手指的后果……她轻嗤一声,一个粗鲁无礼的蠢妇,还不值得她犯傻。
“来人呐,把她给我拿下,带到我妹妹的院子里!”楚夫人扶着自己粗壮胖腰,喘气说,“欺负人欺负到我楚家头上了,我能饶了她?”
“不用您请,这是在魏家,您是客,我才是主。”魏京华冷冷一笑,转身进了二门,阔步朝主院走去。
路上瞧见管家探头探脑,她立即向管家使眼色,“去请爹爹!”
管家脑袋一缩,躲回到柱子后头,也不知他明白了没有。
魏京华进了楚氏的主院。
这院子倒还挺热闹,楚氏,以及楚氏的两个儿女都在。
还有个肥头大耳的少年人,看起来和楚夫人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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