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孤是蠢,还是怎样?皇叔与我关系一向不错,我是有些怕他,他毕竟威名在外。但是他现在还威胁不到孤,孤何必现在先挑起争端来对付他?”
太子的话音,叫魏京华有些迟疑。
他究竟知不知道,当晚闯进山庄,闹了“刺客”的就是晋王?
“如今弄成这样,孤也不愿意看见,二弟必然要乐死了。”太子猛地松开她的下巴。
魏京华却不退反进。
太子松开了她,她却猛地握住太子的手。
“哟!”太子一颤,“这么主动?”
太子的气息有些急,甚至伸手抚上她的手背。
魏京华却抬手落在他的脉门上。
也许这就是她身为女子的好处,太子的脉象,不是什么人都能摸到的。
因为太子有私心……正好,她也有。
太子很快发觉,她不是来“撩他”的,而是来探他脉门。
他勃然大怒,“放肆!”
他要甩开她的手,魏京华的手却握得紧。
女孩子的手很软,还很滑。
太子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似乎嗓子里发干。
“你摸了孤的脉,岂能白摸?”太子话音未落,猛地抱住她的腰,把她往软榻上一甩。
他欺身压了上来。
魏京华抬手一针,扎在太子脖颈之处,“太子饮那酒,有多久了?”
“你说什么?”太子眯眼。
“您难道没有发现吗?”魏京华不慌不忙的说,“一个人的性情是难改,却并非不会发生变化,有时候是内因,有时候是外因。”
“如今您常常烦渴、急躁。以往有耐心镇定处置的事情,如今也会觉得烦躁,只想快点结束。且口渴之时,不论饮茶,饮水,都不能消减,唯独那酒能解渴似得。”
“初进这殿里,我嗅到浓浓的熏香,还以为香里有什么不对劲儿。如今靠近了才知,多半是为了遮掩酒味儿吧?”
太子皱眉看着她,从她身上起来。
他胳膊酸沉,抬不起来,“把针拔了。”
“拔针不难,我一定会为太子拔针的,但只怕得等我把话说完,不然太子殿下心中烦躁,连听我说话的耐心都不会有。”魏京华整理了自己的衣衫,起身站在一旁。
她这会儿才瞧见那个原本离得很远的太监,此时已经挪到帐外,连两步的距离都没有。
想必,太子一声命令,他立时就会冲进来。
“你想说什么?”太子问。
“这酒里究竟是什么蹊跷,我还不明白,但它反映在太子身上的问题,却是十分明显了。太子已经对这酒产生了生理、以及心理的依赖。”魏京华说着,话锋突然一转,“您不在的时候,您山庄里的人,有多会玩儿,您知道吗?亲眼见过吗?”
太子一怔。
魏京华盯着他的眼,没有继续说山庄里的事,回到酒的问题上。
“这酒如果您再喝下去,必定是废人一个,这是毋庸置疑的。圣上再怎么重视嫡长,也不会把皇位传给一个废人!”
魏京华冷冷说道。
“即便他灭掉了一切对太子有威胁的人,也不过是给异姓的人铺路。太子治理之下,大夏亡矣。”
太子眼睛一瞪,猛地抬手就要扼住她的脖子。
他却忘了自己肩头脖颈还扎着针。
手抬到一半,就酸的受不得,无力的垂落下去。
“太子若能戒掉此酒,必定还能恢复。”魏京华说道。
“你说山庄在我不在时,如何?”太子眯眼看她,“夜闯山庄的人是你?”
魏京华点点头,“有人掳了我妹妹去山庄,我岂能不去救她?难道守卫没有告诉太子,有两只凶悍的獒犬与我呼应?”
太子将信将疑的看着她,“你看到了什么?”
“您的门客,借用您的地方,亵玩您的女人……若他们是忠于您的,这都可以算作您的赏赐,可偏偏,他们的心却不是向着您,而是把您当傻子,玩够了却是要毁掉您的。”
魏京华说话时,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
太子气得脸色一片青紫,“他们已经死了……”
他亲眼看见,也不会如此生气……可偏偏,是被眼前这个女孩子,以这样鄙夷的语气当面说出来。
他被伤的乃是男人的自尊。
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还请太子下发公文,通缉献酒逃走的门客。”魏京华忽而拱手说道,“臣会为太子证明,那门客乃是旁人的陷阱。臣也会为太子扎针,将太子从这酒瘾之中,医治过来。”
“你……你放肆!你胡说!”太子脸色越发难看,“孤没有酒瘾,孤是储君,岂能被他人愚弄!那本就是孤对他们的赏赐!孤没有错……天下都是孤的,几个女子算什么?”
魏京华轻叹一声,摇了摇头,“罢了,既然劝不醒太子,臣只当没有来过。”
她说着退出帘帐。
太子呵的冷笑一声,“你说没有来过便没有?东宫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帐外的太监,脚步一晃,挡在魏京华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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