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岩柏却毫不在意的坦然说道,“我根本不在乎你们契丹人,究竟谁赢谁输,也不在乎下一任的郡王究竟是谁。甚至你们日后还会不会归附大夏……我都不在意了。”
殷岩柏说着,冷笑一声,他神色漠然,正印证了他说的毫不在乎这话。
夷离堇的眉头皱的很紧,“那你……”
“我只在乎解药,谁能给我解药,叫我的女人不至于受毒发之痛,我就可以为谁出力。”殷岩柏果决说道,“你们契丹人自己的矛盾,你们自己解决,谁是正义,谁是奸佞,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夷离堇神色不定的看着他。
“你这么说,就不怕……就不怕我告诉耶律峄吗?”
殷岩柏呵的笑了一声,垂眸看着他,“你会说吗?你敢说吗?”
说着话,殷岩柏忽而摊开手掌在他面前。
他宽厚的手掌心上,躺着一枚亮亮的戒指。
夷离堇脸色骤变,他伸手要去抢夺那枚戒指。
殷岩柏动作多快,他的手刚伸出来,殷岩柏就已经把戒指收好在胸前的衣袋里了。
“这是你与松漠郡王通信的印记吧?如果耶律峄知道,你作为他身边的副将,却被他爹收买,背着他,把他的消息都告诉他爹,甚至他二弟,你觉得他会先杀了你,还是先杀我?”殷岩柏说完,郎朗而笑。
夷离堇却是笑不出来,眼前这殷岩柏,他不但孔武有力,武功高超,且他够机警。
夷离堇偷听之时,还以为主动权是握在自己手里的,但眨眼之间,他已经完全落在了被动的位置。
“你想怎么样?”他问。
殷岩柏淡淡看他一眼,“耶律峄所有的毒药,耶律松石也不会陌生吧?他若能弄来解药,我不介意帮他教训他的不孝子。要杀要剐,都随便他,自己的儿子,他想怎么管教都成。”
夷离堇的神色变了几变,“此言……当真?”
殷岩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是放着夷离堇戒指的地方。
戒指在西北游牧民族,常常就是他们私人的印玺印记,那是表明真身的东西。
他们写信之时,都会在信的末尾处,盖上自己戒指印记,以仿伪造。
夷离堇的戒指一直戴在自己的手指头上,他甚至不知道殷岩柏究竟是何时把他的戒指给去掉了。
“如果郡王可以给你解药,你就为郡王拿下耶律峄?”夷离堇低声又问了一遍。
殷岩柏淡漠看他,“对,我不在乎谁赢谁输,对我来说都一样。只是我特别讨厌被人威胁,以为拿住了我的软肋,就可以操控我的人……真是自寻死路!”
自寻死路这话,虽然不是冲夷离堇,但他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心中无端腾升起一阵子的惊惧。
再想到这话乃是冲耶律峄说的,夷离堇心中一阵的躁动灼热。
“好!我这就联系郡王,将晋王的意思,告诉郡王知道!你放心,郡王必有解药!”夷离堇信誓旦旦的说道。
殷岩柏四下看了一眼,微微点头,起身放过了夷离堇。
“能自己起来吗?”他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的男人。
夷离堇身上疼,心里更疼。他好歹是世子身边的一员大将,到了殷岩柏面前,却简直不堪一击。
他以往也是横行军中,目中无人,今日却受这么一番折辱,他原本自视甚高的心,真是倍受折磨。
“不用晋王费心!”他抿嘴说道。
“好。”殷岩柏点点头,“我等你消息,要快。”
他说完,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
营帐里传来,他和那个女子的说话声,只是两人压低了声音,说的什么却是听不清。
夷离堇趴在地上,喘了好一阵子。他挣扎着想起身,但浑身一动就疼。
那殷岩柏分明没有与他大动手脚,否则早就引来了巡逻之人。
但偏偏是他没有怎么动手的情况下,他还浑身剧痛,这就叫人倍感挫折了。
夷离堇废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地上起来,他起来以后,立即招来了他的信差,一只半大的“游隼”,是一种像小鹰一样的鸟。
游隼的飞行速度非常快,而且机警敏锐。
他要把耶律峄联合殷岩柏,并且以控制殷岩柏身边女孩子的方法,控制了殷岩柏为他所用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真正的主子知道!
今日他在殷岩柏手里栽的这个跟头儿,他势必要找回来!
夷离堇已经送出了消息,还在等着他主子的回复,但殷岩柏与那女子的帐中,却又出了事儿。
事出之时,是一日的上午,天光明媚,前一夜里才下过雨,整个草原之上经过雨水的洗刷,草叶子挂着水珠,映着阳光,绿的发亮。
马与牛羊,在广博的草地上撒欢儿。
耶律峄正吩咐部下事务,却听得不远处的帐中,猛然传来一声痛吟。
“啊……”女孩子的声音,痛苦中还带着隐忍的味道。
耶律峄眉间一紧,阔步向那帐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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