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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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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他把经筒转动了起来,接着他说:小僧昔日接受师父扎西木活佛传法之时,因为心绪不宁,受师父教诲,恩师说我是人在佛堂,心挂红尘,如此种种,如何悟道?

恩师这句话,翻译到汉语里,有另外一种译法,叫“心在曹营身在汉”,说的是心思不在,人却在,我看李施主,你是人在小僧的禅房里,心思却不知道在哪儿呢!

说完,无智法王还没等我回话,他摇了摇手中的转经筒,笑了起来:哈哈,刚才小僧也是和李施主开个玩笑,解一下闷,现在我们言归正传,施主到底想知道什么,小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无量寿佛。

这个无智法王,真是一个有智慧的人,我在他面前的把戏,都被他的慧眼看穿。

既然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那我就直说了,我开‘门’见山:昨晚嘎达子时和莫桑蓝死了,大师你可知?

“天通海诅咒一旦发生,死伤再所难免。”无智法王把天通海那死去的三大金刚,归咎于诅咒。

我又问无智法王:我昨日在藏红‘’的‘’丛里,发现了一根红‘色’的布片,请法王过目。

我从兜里,把那红‘色’的布片,递给了无智法王。

无智法王端过了布片,看了一眼后,哈哈大笑,指着我说:李施主啊李施主,你可真是个妙人,我猜你是拿我当那剥脸的人了。

“确实有这个想法。”我不太好意思的跟无智法王说道。

无智法王掀起了自己的喇嘛僧侣服,取过一把剪刀,对着僧侣服绞了一刀后,说:这是恩师为我缝制的僧侣衣服,恩师待我极好,所以做布料的时候,故意在衣服的料子里,掺入了蚕丝,这样做出来的僧侣服,足以抵御西藏的严寒,不信,李施主,你看。

我一看那喇嘛服的破口处,有一堆白‘色’的线头,这明显是蚕丝,而我找到的那块红布里,只是一块普通的红布。

我心里已经明白了,站起身,对无智法王鞠躬:弟子愚昧了,错怪法王。

“无妨,‘精’进者需要辩证,不敢怀疑不是做事的道理,反正小僧清者自清,无非是废上一顿无用的‘唇’舌,来反驳一下罢了。”无智法王笑着说。

他这么客气,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说:我的一个怀疑,让法王坏掉了恩师给您亲手缝制的袈裟,实在罪过。

“衣服破烂无所谓,心别破碎就好。”无智法王站起身,双手合十,对我行了一个佛礼,说:无量寿佛,李施主,小僧还要继续早课,恕不奉陪。

“叨扰大师了。”我又鞠了一躬,大步出了‘门’,出‘门’前,我给无智法王关上禅房的‘门’。

在关‘门’的那一刻,我突然看见无智法王的墙上,挂着一张字画。

画描绘的是青松,字则是藏族的文字,只是那副画,有点不对劲,但有什么不对劲,我说不上来。

我关上‘门’,回了卧室。

卧室里,我斜躺在‘床’上,又开始琢磨无智法王的字了。

要说刚才那一番对话,我确实没觉察出无智法王有什么不对劲的,要么无智法王真的和剥脸,一点关系都没有,要么……无智法王掩藏得很深。

而且,他墙上的字,到底有什么不对劲呢?

我一边想着,一边回忆着墙上的字,找了一根笔,胡‘乱’的在纸上写了起来。

我对写字不算特别擅长,因为从事招‘阴’人,加上从小爷爷教导,写得还算凑和,在普通人里面,当然算写得不错,可是跟书法大家一比,那就贻笑大方了。

我在纸上胡‘乱’涂鸦。

这时龙三端着一个碗和一个装酥油茶的杯子,走了进来,对我嚷嚷:唉,这牛‘肉’饼,可香了,配上酥油茶,那真是一绝啊,赶紧去吃,再不去,都被老金那王八蛋一个人吃光了。

“不想吃,心情特别不好。”我摇摇头,整件事情,毫无头绪,好不容易揪住了一个无智法王,结果又没发现什么干货。

我给人招过那么多次的‘阴’,从来没有陷入如此‘迷’局当中。

“咋了?心情不痛快?”龙三端着碗做到了我的面前。

刚一坐下,龙三哈哈大笑。

我抬头看了龙三一眼:贱三爷,你吃饼就吃饼,笑什么?牛‘肉’饼卡你笑‘穴’了?

龙三摇了摇头,说:哎呀呀,小李啊小李,我没想到啊,你说你这么有灵‘性’的一个人,写字怎么这么丑?而且写字写得那叫一个磕碜,架子都搭不对。

说完,龙三放下了碗和茶杯,抢过了我手里的笔,缓缓在纸上写着,他说:这写字,如同做人,你要老想着做个什么样的人,那你做不了,真正的好人,得释放自己的个‘性’。

龙三写了一个“人”字,别看就两个笔画,但那一撇一捺,十分有味道。

龙三又说:有灵气的人,写字那叫一个鬼斧神工,豪侠仗义的人,写字那叫一个大开大合,心怀坦‘荡’的人,写字方方正正,毫无藏掖的心思。

我知道龙三的字写得好,素来字画和古玩的‘交’际非常近,龙三是个大古玩家,写字那叫一个漂亮,在额吉玛格格的婚礼上,他写的那两幅对联,让额吉玛格格和曾经的才子赤明都击节叫好。

不过我是头一次听说,写字有这么多的‘门’道,真是大开眼界。

突然,我想起来了无智法王禅房里的字,为什么不对劲,可能就是风格很让我感觉到突兀。

我问龙三:以字识人准不准?

“如果你会写字,那就准,像你这样写得一般般的,看不出来的。”龙三说。

我连忙问龙三:如果那人的字写得很好,不管是藏文还是汉文,你都能够看出那个人的‘性’格吗?

“那是自然了。”龙三写来了劲,又在上面写下了一首诗,是王勃在滕王阁序后面踢的一首小诗阁中帝子今何在,栏外长江空自流。

龙三写完后,得意的说:你看,我现在人比较癫狂,所以写的字,毫无章法可言,但每笔每画,那都是形散意不散,这人能骗人,但这字骗不了人,对了,现在法律不还有一个笔迹鉴定吗?那字和指纹是一模一样的,都是独一无二的,什么样的人,配什么样的字。

我连忙趴在龙三的耳朵上,对他说:贱三爷,我怀疑无智法王可能是剥脸的人,当然,也只是怀疑,早上我进去试探了一下,毫无收获,但我看到他禅房里的字,感觉很奇怪,要不然,龙三爷今天和大金牙,来个调虎离山,大金牙把禅师支使走,你去禅房里面看一看他的字?

“可以!”龙三点点头,说:偷窥人家的字简直是偷窥人家的明慧,不过嘛,你昨天帮我那么大一个忙,了了我给小柯跳舞的心愿,我帮你去搞。

“那成,就这么说了,我上午出去一趟,去访一访被挖眼的人。”我拍了拍龙三的肩膀。

“没问题。”龙三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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