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她做这些事都争得了陛下的同意,一半以上相当于是有朝廷支持,不会违法犯罪。
贺盾呼了口气,朝杨广作揖道,“谢谢阿摩。”
杨广看她自长安回来这几日里头一次舒了口气,想让她高兴,便把政务说与她听了,“这几日我精简了下并州各地的官员,把无作为的、职务重复的散官全剔除了,眼下各郡县官员减了一大半,连带晋阳也清减了许多,州郡上来的税倒可以减免一些。”
贺盾赞道,“这是个得罪人的活计,难得阿摩你敢做这个,是不是李德林大人的提议,嘿,阿摩,父亲知道了定要夸赞你的。”
杨广失笑,心说她倒也猜得准,想着刚刚接到的密信,便道,“父亲征召萧岿萧琮入朝,派崔弘度戍兵江陵,萧琮之弟萧环带领属地十万余江陵百姓,投奔了陈朝,萧岿上表请父亲发兵陈朝解救被蒙蔽入陈的十万江陵百姓,捉拿逆子萧环,父亲同意了,册封萧岿萧琮为国公,以后再没有梁国了。”
统一是必经之路,贺盾早先便料到有这么一天,倒也不意外,她只是没想到萧岿活着,还是有人反叛了,这十万百姓,同样成为大隋攻打陈朝的理由。
攻打陈朝。
贺盾心头一跳,朝杨广问,“那父亲是不是要你领兵出征了?阿摩,这次带我一起去罢。”
此一去暂时只是在江边上调集兵事威吓陈军,乘着陈国秋季农忙之时,迫使陈国人集结士兵严阵以待,耽搁了收割庄稼的时令,大隋这边再停止军事行动。
如此反复,一来为了消耗陈国的内部力量,二来是为了麻痹陈国国主陈叔宝,介时大隋当真要有兵动,陈朝三军定然放松了警惕。
一则此行无危险,二则他因着先前受尽相思之苦,是真想过要带贺盾一道去。
只天公不作美,总不能让他如愿。
杨广无奈道,“父亲出长安到各处巡查,因着并州此次收成好,父亲出巡,这次便要亲自来并州表彰一番,来信里说了要召见李德林、王韶和晋王妃,阿月你只好留在并州等着了。”
杨坚喜欢表彰政绩突出的州郡,再加上李德林在这里,来肯定是问平陈之策的,她身为晋王妃,这时候跑了确实不大好,贺盾挠挠头,不说话了。
铭心把饭食摆上来。
杨广看贺盾一脸郁闷,眼里笑意一闪而过,给她盛好饭,安抚道,“我这一去就是在沿江各州县造声势,无危险,阿月你莫要担心,安心在并州待着,等父亲走了,我派人来接你便是。”
也只好如此了。
贺盾点点头,接过他递来的筷子,用了点饭食,知道他累了一天,见天色晚了,便不打算再回书房了,两人用完饭,一道去洗漱。
贺盾洗漱完回了卧房,杨广正半靠在床榻上看文书,见她进来便招手让她过去。
贺盾上了床榻,自觉把脑袋伸过去让他帮忙擦头发,口里道,“我当初不如像铭心一样,给阿摩你当个随从,嘿,岂不是能日日跟着你了。”
杨广失笑,拿干巾帕罩着她的头,一点点给她擦头发,“有你这么貌美的随从在,我还要不要娶晋王妃了,娶了也白娶,成日跟你厮混了。”
那倒也是。
贺盾扒拉下脸上的巾帕,乐道,“阿摩你这么喜欢我,想来是不会看上其他女子了,娶了人家也是害了人家,以后就做一个专情的男子罢。”
还没听人要专宠要得这么理直气壮的,杨广乐出了声,看她眉开眼笑的漂亮之极,穿着中衣坐在他面前半点不设防,手一顿,戏谑道,“父亲准你跟我一道上战场,定是让你给我生个小世子了对不对?”
贺盾脸红了红,点了点头。
所谓灯下看美人,别有韵味,再加上她刚沐浴过,脸上一层淡淡的粉,落在杨广的眼里,实在就惑人的很,勾得他心痒痒的。
杨广虽是知道最后折磨的定然是自己,还是忍不住逗她道,“那再过五个月,你的夫君就十八岁了,阿月你知否。”
当然知道了,前面杨坚还专门提醒她来着。
贺盾脸更红,又点了点头。
杨广看她这样,真是心都软得沁出水来了,他是不敢再问她愿不愿意把自己交给他这句话了,生怕她再老老实实一点头,他就得化身为食言而肥的禽兽了。
杨广把人团来怀里抱住,一道倒在床榻上,见她挣扎着想爬起来,硬是不给,拉过被子给两人盖好,搂着人低笑道,“等平陈结束,本王定洗得干干净净等着阿月你来吃,到时候阿月你莫要客气,尽情尽兴地把你的夫君收割走罢。”
这话也只有陛下能说得出口了,贺盾被闷在他怀里,面红耳赤,生怕他再说出些不合身份的话来,忙道“阿摩,快睡罢。”
杨广乐出了声,搂着怀里的人闭上眼睛,年岁越长,这般抱着她睡就是折磨的自己,抱上一会儿心猿意马不说,身体还会滚烫发热,又舍不得撒手,只好冰火两重天硬生生受了这美人恩。
第83章 也算迈出一小步
杨广调任雍州牧,内史令,九月着领两万大军到达长江下游广陵,与陈朝国都建康遥遥相望。
恰逢是南方收割粮食的季节,隋军长江北岸屯驻大军,声威赫赫。
对岸的陈将紧张戒备,只得下令让田间忙于收割的士兵百姓们放下手里的活计,集结备战。
杨广只派兵小战骚扰,南方粮草多置于茅屋之上晾晒,隋军派人逐处焚烧,搅和得陈朝驻军大为火光,以牙还牙,时不时也派军渡河偷袭,乔装潜入,多以烧毁随军的船只粮草为主。
杨广不以为意,任旧练兵威吓他们,待江南各处落了三五次倾盆大雨,斥候来报陈朝谷子来不及收割,许多烂在地里成了废粮,隋军这才消停下来。
杨玄感与杨广自江边回了营帐,掀帘进了营帐便大笑道,“高仆射出了个好主意,我看陈朝被折腾得人仰马翻,今次的春耕也耕不成了,他江南余粮再多,也经不住折腾几回的。”
杨广点头,南船北马,陈朝拒守长江天堑,大隋是马上打江山,并不擅长水上作战,北齐、北周多年以来,出兵陈朝多是铩羽而归,这些年朝中武将频频上请平陈,父亲却慎之又慎,并不轻易扰动与陈朝交好的关系。
父亲北定突厥、肃清内外,大隋确实有了平陈之力后,这才将集中精力商讨此事。
此前父亲一再拒绝陈将归降,遣送使臣出使陈朝,特意嘱咐使臣谦恭有礼勿以言辞相折,勒令沿江将士坚守拒敌,不得主动出击,诸如此类的言行经年累月,陈后主越发轻慢骄纵,狂妄自大,沉迷声色大军压境全然不自知,和父亲的这些政举是分不开的。
四年前父亲便任命元寿前往淮浦监修船舰,四年时间的韬光养晦,周详谋划成果卓著,给陈朝织造了一张天罗地网,拿下陈叔宝和建康,只欠合适的时机了。
杨广十分清楚父亲想要一统天下的宏愿和意图,越是如此,越让他心惊佩服。
大隋兵马强壮,陈朝昏君当道,若换成是他,只怕早已大军压境,挥军南下直取建康了。
耐心,对比起父亲,他还是太着急了,缺乏足够的耐心。
这段时日潜入陈朝的探子一波跟着一波,杨广又拜访请教了一些南朝详将王颁、周法尚等人,探清楚陈朝的情况,事实并不像他想的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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