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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渺见段樊如此,摇了摇头,道:“你一定怨我放走了她。毕竟,你师尊还在古音之口的土阵之下。”
“师叔定有自己的理由。”段樊说。
“是了,我有自己的理由,”燕渺叹了口气,“段师侄,有些事你不知内情,实在不该轻举妄动的。”
只差一点点了。她知道,辛姮几乎就要相信她了。
燕渺说着,转身便走。段樊见了,有些紧张地问道:“师叔,去哪?”
“回苍潭山,”燕渺回答着,又看向辛姮离去的方向,轻声道,“等她。”
她知道,以辛姮的性子,经历了这两日,定然早已是疑虑重重。她虽没有完全信任她,但也不会全把那些话当做耳旁风。她多半会去自己求证,直到她确认一切为止。而她若要求证,必然要去苍潭山。
燕渺所想果然没错,辛姮的确决定前往苍潭山。
她和燕渺分开后,不知逃了多远,才终于停下。那又是一处荒山野岭,她立在山巅,从袖子里掏出了那木簪,恨不得直接将这木簪扔下去。
“那木雕是你的模样又如何?就算我曾和你相识,也不见得我就是真心待你。说不定是我在故意接近你,而你当了真。”她恨恨地想着,怎么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或许真的和那苍潭山的长老有过一段缘分。
可那木簪,她终究是没有扔下。
“唉……”她垂下手,一声叹息。
耳边风声呼啸,而她心中也是波澜起伏。她真的几乎就要相信她了,还好段樊突然出现,不然她真的就要相信她了。
说到底,她也知道自己最后的那个说法有些漏洞,可那时的她却只装作不知,只想赶紧逃离。她告诫自己,决不能轻信那女人的言语,可她心中的那杆秤却在不知不觉间倒向了她。她所说的一切,都是那么有说服力。若都是巧合或者事前谋划的话,那未免也太可怕了!一百多年里能有多少变数,任谁也不可能算无遗策。
她只是不愿相信罢了。不愿相信魔界在有意隐瞒,不愿相信自己被蒙在鼓里。
可魔界究竟又是为何要隐瞒她?
想着,辛姮又低头看向了手中的木簪。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把这木簪握紧了。“就让我来看一看吧。”她说着,闭上了眼睛。
一施法,木簪中隐藏的讯息登时被激发出来,燕渺的面容也浮现在她眼前。果然,这木簪不是母亲的遗物,这木簪是她留下的。
只是这其中的讯息……
昆吾氏、契灵、法器、云方王……
辛姮听着,心情越发复杂。那些话语是如此荒谬,寻常人多半也编不出如此荒谬的故事来,因此,这故事竟显得有几分真实了。
辛姮听罢,久久不能平静。她将那木簪收回袖中,又望着远处的山色出神。“王上,真的只是在利用我吗?”她想。
在这山巅伫立良久,辛姮终于苦笑了一声。“真真假假,难以分辨,”她心想,“还是要自己查。”想着,辛姮望向了东边:“魔界有可能将一切隐瞒,可魔界的手还伸不到那么远。既然她说我曾和她有瓜葛,那我不如去苍潭山看一看。熠然暂时是不能找了,但若她所说是真,我也不能去找熠然,熠然必定会阻拦我。”
辛姮想着,看了看天色,只见已近黄昏。“她说黄昏时,她会将忘尘峰上的结界打开一个口子,不如我潜入忘尘峰,一探究竟。”她想。
苍潭山上,遇仙阁里,璧玢已等候多时了。燕渺从外走进来,段樊就跟在她身后。见二人回来,璧玢终于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燕渺,道:“我收到了段樊的消息,差点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说罢,她看向段樊,道:“你回去休息吧。”
燕渺见段樊离开,这才道:“我不会离开苍潭山的。师尊把苍潭山交给我,我便要对得起他,对得起苍潭山。”
“最好是如此,”璧玢说着,又把燕渺打量了一遍,问道,“所以,她又出现了?”
“是,”燕渺回答道,“她回来了。”
“可师姐还没回来,”璧玢说着,叹了口气,“你打算如何?和你那好徒儿,再续前缘吗?”
燕渺知道璧玢仍怨着她,可她却不能将一切实情和盘托出,那涉及了太多的秘密了。于是,燕渺只是回答道:“师妹,此事你不必再过问,我会处理好的。”想了想,她又补了一句:“阿姮她……很重要。不仅是对我而言,对苍潭山也是如此。若想苍潭山安宁,就不能将她推向魔界。”
璧玢低了头:“但愿这不是你的借口。”
燕渺见她如此,知道她仍是不信任自己,不由得微微摇头。只见璧玢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开口道:“我便再信你一次。若是这一次,你那好徒儿再置苍潭山于险境,我绝不会放过她。你若拦我,等同仇敌。”她说罢,看了燕渺一眼,抬脚便走。
燕渺一愣,却又叫住了她:“师妹。”
“你还想说什么?”璧玢有些不耐烦了。
“清心卷借我一用,”却不想燕渺开口如此说道,“我记得,师姐的清心卷,如今收在你那里。”
“你要用清心卷做什么?”璧玢疑惑地回过头来。
“你不必知道,”燕渺说,“你只需相信我。”
璧玢看着燕渺,眼里尽是疑虑。可她想了想,终究还是交出了清心卷来。“这是师姐的东西,”她说,“别弄坏了。”
燕渺垂眼接过了清心卷,应了一句,道:“放心。”
天已黑了,辛姮终于到了苍潭山附近。因为有结界,凡人一眼看不见苍潭山,而辛姮则可以。她看着那结界防守严密,确认了自己无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苍潭山。若想上山,只怕唯有等到第二日的黄昏。
时候还早,那便先寻个歇脚的地方。想着,辛姮望向了周边的村落。苍潭山周围是一大片林子,林子外又有些村落坐落在此,山上弟子时而还会下山暗中巡视。这样坐落在仙山之旁的村子,最不缺的就是传说了。
说不定,在那里能有所发现。
“那便去那些村子里试一试。”辛姮主意已定,便改了寻常百姓的装扮,纵身向那村落的方向飞去,到了村口,才又在无人处落在了地上。
她四下望了望,便又变出了个包袱来,做出赶路的模样,背着包袱进了村子。天虽然黑了,但这村子里还不算冷清,正有人家在摆宴,好像是在庆祝一个老人的七十大寿。
这宴席像是从中午一直摆到了现在,只见桌子上只剩了一些残羹剩饭,只有些男人还在豪饮不停。
“打扰了。小女子投亲路过此地,天色已晚,无处落脚。请问,我可以在此借宿一晚吗?”辛姮果断敲了那正在摆宴人家的院门。这里人多,她说不定可以探听到有用的消息。
来应门的是一个大娘,她倒是爽快又热情。“自然可以,你这小姑娘年纪轻,走夜路不安全,今日又是喜庆的日子,多个人也不碍事,”这大娘说着,将辛姮让了进来,道,“快进来吧,喝杯热酒暖暖身子。我有个女儿,你今晚可以和她住一起。”
辛姮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多谢大娘。”说罢,她便进了门,那大娘给她端来了一碗热酒,道:“这是我家自酿的米酒,不如外边的好,不易上头。你若不喜欢,我再给你端杯热水来。”
“不必了,多谢大娘。”辛姮很有礼貌,又接过了这碗酒,眼睛却看向了酒桌上的一个白发老者。她看着那老者,总觉得有些不对。“敢问大娘,是在给那老者过寿吗?”辛姮问。
“嗐,不是他,我家老爷子早就熬不住去休息了,”大娘摆了摆手,又看向了那白发老者,“他是我家老爷子的故交,好像比我家老爷子还大个几岁,但身体硬朗着呢!他家虽住得远,可逢年过节啊,他都会来这里,和我家老爷子说说话。每次他只有一个人来,我们也不知他有没有家人。”大娘说着,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我们都说,这老头儿会不会是个神仙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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