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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品茶,一个端庄,一个温驯,确有几分像姐妹。
裴宴卿道:“请坐。”又对旗袍女人道,“萱萱,可以上菜了。”
旗袍女人应声下去。
柏奚闻言看了眼旗袍女人的背影。
这个女人除了一开始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但她的打扮、气质、名字都很像香港人。
孟山月忐忑入座,只坐了三分之一张椅子,道:“裴总叫我小孟就行。”
“你好,小孟。”
“哎。裴总太客气了。”
孟山月放在娱乐圈十大之一的星环影视都不算王牌经纪,更别提在裴宴卿面前了。裴宴卿是住在月亮上的人,即使平易近人,也叫普通人望而生畏。
孟山月两手捧起裴宴卿给她倒的茶,诚惶诚恐地道谢。
裴宴卿耐心观察了她一会儿,结合先前的资料,人品过关,工作专业,能力和人脉方面稍有欠缺。人脉和资源裴宴卿有,她只需要这个人一心为了柏奚着想。
这些日子孟山月为了柏奚四处奔波,把能用的人情都用了,虽然收效甚微,但称得上尽心尽力。
可堪一用。
裴宴卿又为她斟了一杯茶,亲切道:“孟总为了奚奚日夜劳碌,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孟山月听到她提起柏奚立马忘记了惶恐,急忙道:“裴总,你知道柏奚她现在……”
裴宴卿轻柔地打断她,道:“我知道,我会解决的。别着急,先吃饭。”
孟山月喝了茶,放下杯子立马又开口。
“我哪能不着急,头发都快急白了。我不理解,您既然是小柏的姐姐,就放任她被外面的人欺负吗?”
持结婚证上岗两天,刚刚当上姐姐的裴宴卿被她说得有点脸红,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柏奚开口帮裴宴卿说话:“我和姐姐之前吵架了,我跟她闹脾气呢,是我不要她帮忙。”
孟山月:“……”
怪不得柏奚一点都不担心,合着她在外面累死累活,就是因为这对姐妹斗气呢!
“你气死我算了!”孟山月抬手,便要去戳柏奚的脑门。
裴宴卿:“咳。”
孟山月讪讪地把手收回来,悄悄瞪了柏奚一眼。
柏奚冲她讨好地笑笑。
孟山月被她这么一笑,哪还生得起气,笑得牙齿都出来了。
裴宴卿:“咳咳咳。”根本停不下来。
这两人当她是空气吗?!
尤其是柏奚!她当她没有情绪呢,原来是不对着自己。
还会装乖卖巧,会得很。
打翻的醋缸淹得裴宴卿神志不清,她沉下脸道:“柏奚过来。”
完全进入角色的柏奚立刻看她,再看看两人面对面的座位,陷入思索:她应该怎么过去?
坐在两人中间的孟山月生怕她俩再吵起来,柏奚前途又一片黑暗,连忙起身道:“小柏和我换个座位吧,你俩坐一起。”
柏奚从善如流。
深刻拿捏人设的柏奚无师自通地握住了裴宴卿的手,顺从哄道:“别生气。”
醋缸变成了蜜罐,裴宴卿比刚才还不清醒。
女人反握回去,抚着她光滑的手背。
“奚奚……”
孟山月在旁边瞧得心里毛毛的。
裴宴卿看着柏奚目不转睛的眼神,动情的呼唤,等等,她们俩……该不会是骨科吧?!
孟山月刚端起的茶杯的手,抖得杯底的茶水晃来晃去。
老天,这让她看见了什么事啊。
柏奚偏了偏头,本能感觉不太对,“卡。”
裴宴卿:“?”
孟山月:“?”
柏奚给了裴宴卿一个隐晦的眼神,在她掌心写了“NG”两个字母。
裴宴卿:“……”
过了一会儿,她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裴宴卿放开柏奚的手,两人分开坐好,重新扮演姐妹。
看了好一场大戏的孟山月瞳孔地震,暗暗思忖:自己是不是成了她们play中的一环?
旗袍女人带着人上菜,口味丰富,八大菜系齐全,最后一道是鸿运烤乳猪。
孟山月得知惊天大秘密,埋头吃饭,再也不敢多问。
裴宴卿在一旁为柏奚布菜,两人亲密交谈的声音不时传入孟山月耳中。
她已经确定自己的存在就是为了她俩更好地撒狗粮,于是光明正大地当起了看客。
别说,十分养眼。
果不其然,两人也愈发明目张胆,你侬我侬。
菜过五味,孟山月在桌子底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试探道:“裴总,那我先走了?”
裴宴卿抽了张纸巾,凑近柏奚的唇角,温柔地压了压,话虽然是对孟山月说的,眼睛却是看着柏奚的,深情款款。
“不急,正事还没说。”
孟山月笑。
正有一句话徘徊到嘴边:瞧您说的,来看你们秀恩爱不就是今天最要紧的正事吗?
裴宴卿慢条斯理地拭了自己嘴角,将纸巾叠好放置一边。
“我们聊一聊奚奚的事。”
“您做主就好。”
“孟总有所不知,我们俩之间其实没有血缘关系,我不好作为她名义上的姐姐出面。”
“嗯。”孟山月抬起头,“嗯?”
不是骨科,那就是真情侣了!真是好大一个瓜!
孟山月上道问:“我需要做什么?”
裴宴卿道:“今天之后,简总不会再为难小柏,你正常给她安排工作即可。”
孟山月斟酌道:“小柏的行程和通告,需要告知您吗?”
裴宴卿想去握柏奚的手,怕又被NG,只得忍下,温柔地看着柏奚道:“不用,奚奚会告诉我的。”
柏奚点头说:“嗯,我都会告诉姐姐。”声音都甜了起来。
第十八章
裴宴卿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眼睫垂敛的弧度,似是羞意。
孟山月:“……”
她的胳膊上起了一粒粒的鸡皮疙瘩。
她现在都不想八卦了,只想离开这火热之地,让她们两个顺理成章干柴烈火,别秀给她这条池鱼看。
池子里的水着了,鱼可是会烫死的。
柏奚见裴宴卿目光似含着一泓秋水,本能又觉不对,意有所指地提醒了一句:“姐姐?”
裴宴卿半阖着眼,享受地“嗯”了一声。
孟山月要被腻死了,连忙找借口溜了溜了。
她几乎跑起来,生怕走得慢了点,那声“嗯”说不好要从柏奚口中发出来。
她只是个入行不到十年的小经纪人,真没见过这种场面。
孟山月以为她走后,二人会就近进入附近的厢房,情深意浓、水乳.交融,耳鬓厮磨、芙蓉帐暖,岂料现场氛围迅速冷下去。
少了孟山月这台摄影机,柏奚立马出戏,客气地离她三步远,道:“多谢裴小姐。”
裴宴卿扶着桌沿,莞尔道:“柏小姐演技出神入化。”
柏奚礼尚往来。
“裴小姐稍有欠缺。”
礼了,又没有完全礼。
她不是没有情商的人,即使不会说谎,有时沉默也比说实话好。但裴宴卿的纵容,让她不由得想试探她,自己究竟做什么,她才会真正对自己生气?
想……在她面前做自己。
裴宴卿面色诚恳,虚心接受道:“今天我确实演得不如你。”
柏奚演的是亲情,她擅作主张演的爱情,总有一个人剧本拿错了。不能是柏奚,那只能是自己了。
柏奚“嗯”了一声,不知为何耳根有点热。
她低头喝茶掩饰。
只听坐在她右手边的裴宴卿又开口了。
“两人行,必有我师。柏小姐愿意在演技上指点我一二吗?”
柏奚一口茶水呛了出来。
裴宴卿给她递纸巾,真诚地眨了眨眼。
柏奚擦了唇上的水迹,喉咙滚了滚,看着裴宴卿强行欢笑道:“裴老师说笑了。”
裴宴卿拿影后的时候她还在上小学,怎么敢大言不惭指点她?
“为什么不敢?”裴宴卿肃声道,“满招损,谦受益。一山还有一山高,资历不能代表什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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