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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颜秋的那幅画真是被国师买走了,如果国师真的是幕后凶手,那颜秋,算不算帮凶?
“阿衡?”颜秋久不闻动静,轻唤了颜衡一声。
“你可记得,买画那人是什么样子?”颜衡将传音石捧在手里。
颜秋思考片刻:“唔,隐约有点印象,看起来像个白净的书生,哦对,唇下有颗痣。”
唇下痣,真的是国师。
颜秋问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颜衡低声道:“无事。”
颜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准备再说些什么,却发现传音石断掉了。
“真奇怪。”他嘟囔了一句。
她的哥哥,真的是帮凶。
颜衡抱着腿坐在床上,目光空洞地盯着海棠红的床幔。
她该怎么告诉梁萧,她的亲哥哥,主动将那副画卖给了国师?
这日傍晚,颜衡闷闷不乐地坐在屋里,思索着到底该怎么给梁萧开口。
梁萧提着裙子从门口进来,一眼就看到了颜衡苦大仇深的表情。
她有个消息想告诉颜衡——观真法师找到了,想来这小狐狸应该会很开心吧。
梁萧的唇抿起,面上的表情稍黯。
有脚步声渐近,颜衡扭头看去吓得差点从小榻上跳起来。
刚才还念叨的人这会儿直接站到她面前,而她还完全没有做好准备。
梁萧提了裙子在她身旁坐下:“今天怎么没去找我?”
颜衡小声道:“怕招人烦。”
梁萧倒茶的手一顿:“哪个敢嫌你,本宫立马赶出去。”
颜衡苦着脸没有答话,二人沉默了好半天。
“殿下——”
“本宫——”
两人同时开口,颜衡默默收回话头:“殿下先讲。”
梁萧缓缓道:“观真法师……找到了。”
一句话说得极其艰难。
昨日得到这个消息,她的心情便复杂起来。
一旦解了情丝扣颜衡便会离开,那样,她们以后便很难再见面了。
尽管很不愿意承认,但梁萧心中实在舍不得。
闻言,颜衡面上果然闪过欣喜的神色,但随后又换成了一副小心翼翼的表情。
梁萧见她神情古怪,开口道:“你要告诉本宫什么?”
颜衡咬着唇沉默半晌,轻声道:“卖画的人,我找到了。”
梁萧霍然伸手抓住颜衡的手腕:“当真找到了?在何处?是什么人?”
颜衡望着她焦急的脸,眨了眨眼:“是……”
“是我的兄长。”
梁萧面上满是不可置信,抓着她手腕的力度也松了,颜衡轻而易举地挣脱开来。
颜衡看着她的脸,心中五味杂陈:“他说,他十一年前将画卖给了一位唇下有痣的白衣道人,我猜就是国师。”
梁萧手腕还悬在半空,面上得表情依然僵着,只是嘴唇微微颤抖:“此话当真?”
颜衡点了点头:“他昨日亲口告诉我的。
梁萧默然转回身,面上的震惊也收敛起来。
颜衡悄声道:“殿下,他不是有意——”
梁萧打断她的话:“本宫知道了。”
她神色淡淡,右手却捏紧了衣角。
又是许久的沉默,久到颜衡以为自己只不过是做了个奇怪的梦而已,梁萧忽然起身了。
“观真法师不日将会赶到燕都,届时将情丝扣取下以后,你便可以离开,以后不用再帮本宫调查了。”
说完,她不等颜衡答话,兀自离开了。
颜衡愣愣地坐在榻上。
终于能摘下来了吗,她本该高兴的,为何会有种喘不过气的压抑感?
等等,方才殿下说,以后都不要她帮忙查案了?
不不不,这可不行,这件事情牵扯到了颜秋,她不能坐视不理。
她手忙脚乱地找出自己的乾坤袋,从里面翻出传音石来。
说不定,颜秋那里会留下一些证据,还是得好好问问他。
只要能证明买画的人真是国师,那也许,幕后凶手就能浮出水面了。
颜秋很干脆地通了传音石:“好妹妹,又有什么事?”
颜衡开门见山:“当年买你画的人,有没有留下什么信物?”
颜秋“嘶”了一声:“你让我好好想想。”
片刻后,他遗憾道:“好像没有。”
颜衡的隐形狐狸耳朵瞬间耷拉下去。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颜秋又接着道:“不过我不太肯定,你得让我回流云山好好找找。”
颜衡立马点头如捣蒜:“那你赶紧回去,这对我很重要。”
这倒勾起颜秋的好奇心了:“到底有什么怪异之处?你一直刨根问底的。”
颜衡思索片刻,将事情全部告诉了他。
颜秋摸着下巴道:“那我若真是将画卖给了凶手,你和那公主怎么办?”
颜衡哭丧着脸:“你还好意思说,都怪你。”
说完,她鼻尖一酸,竟有些想哭。
这异样的感觉让她稍微一愣,随后那种想哭的欲//望便消失了。
是她的错觉吧。
颜秋自知理亏:“好好好是我的错,待我找到能指证他的证据,你就不用伤心了。”
颜衡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些,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哼”来,磨着牙道:“最好有证据,要是没有,我亲自把你打晕了献给公主赔罪。”
颜秋一惊:“姑奶奶哟,什么时候学会的大义灭亲?就算再你喜欢那公主,也犯不着拿亲哥哥当赔礼吧。”
这话不知道戳到颜衡哪根筋,她着急道:“别胡说八道,我才没喜欢她!”
颜秋一头雾水:“你们小姑娘感情好,还说不得啦?”
听了颜秋的话,颜衡颇为汗颜。
颜秋本没有歧义,原是她自己想岔了。
她打了个马虎眼:“没有没有,你听错了,不说了不说了,你赶紧回流云山去!”
颜秋无奈地叹口气:“知道了,大小姐。”
一连好几日,梁萧都没有来颜衡的房间找她,甚至白日里,颜衡也很从未在府里遇见她。
颜衡也不好意思腆着脸去找她,只好闷在屋子里发呆。
用过晚膳,梁萧在书房里转了几圈,静不下心来。这几日她寝食难安,心里异常纠结。
得知颜秋的事情以后,说不怨恨是骗人的。
可颜秋说起来也算无辜,毕竟他并不知道买画的人会是凶手。
思及此,梁萧又有些烦躁,虽然尚且不确定国师是否就是真凶,但纵观她们如今找到的线索来看,都指向他一个人。
唇下痣,白衣人。
思绪被人打断,延龄在门口福了福身子,温声道:“殿下,皇上新得了容海州的红珊瑚,请您进宫去瞧呢。”
容海州靠海,盛产珍珠一类的东西,年年都捡了稀奇贵重的,送到皇宫里来。
梁萧抬手揉了揉眉心:“本宫知道了。”
今天这红珊瑚看来极为名贵,梁殊请了一后宫的人来观赏。
众人瞧见梁萧来了,都为她让开路,梁殊也招招手让她过来。
“萧儿快来看看,这株红珊瑚品相极好,你喜不喜欢?”
梁萧换上一副灿烂的笑容:“儿臣是俗人,不会欣赏这些宝物,但这颜色确是极好的,光彩夺目呢。”
梁殊哈哈一笑:“不懂也无妨。”说话间他看着梁萧的脸,恍惚间看到了故人。
那是他极宠爱的妃子,梁萧没有母亲那般妖媚,但也算是六分相似,笑起来时的眉眼如她母亲一般动人。
即使已经过去十一年了,他依旧不能忘怀。
他面上仍是宠溺的笑容:“萧儿若喜欢,将这大珊瑚送到你宫里去,如何?”
后边有妃子听了这话,悄悄在一旁咬耳朵:“皇上都定了要将珊瑚送给公主,还叫我们来瞧。”
另外一个妃子拍了她一下:“皇上宠爱公主这不是人尽皆知吗,什么宝物都第一个给殿下。”
那妃子忍不住感慨道:“要是我也能像莲妃娘娘一样受宠,我的孩子也能享有天下宝物了。”
旁边那妃子很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这后宫有瑜贵妃盛宠,咱们猴年马月能怀上龙嗣?”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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