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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广峻也并不知道六扇门为何要抓捕吴浑,他一向只是听命行事的。他只是接着说着打发人的话语:“六扇门自有其用意,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呵,”吴浑冷笑一声,“六扇门抓人,却连个抓人的名头都说不出来吗?”

“随你怎么说,六扇门有令,捉拿青门寨匪徒。”陈广峻根本不吃吴浑这一套,他一直都记着自己的任务。他说着,亮出了自己六扇门的令牌,又把令牌揣回怀里,拿着绳子便要去捆吴浑的手。

吴浑倒也没躲,只是任由着陈广峻把他捆了。只是在陈广峻捆他的时候,他却盯着沈瑾白,问:“若是我告诉你,我也不知他们为何要追杀我呢?”

“传说你劫了批宝物。”沈瑾白说。

“是,我的确劫了一批货,”吴浑说着,又不由得自嘲地苦笑,“可若我说,我劫了的只是一箱石头,你可相信吗?”

“什么?”

吴浑苦笑一声,接着道:“那日我们下山劫道,见有一伙商队,便劫了,那些人根本不经打,我们很轻松地就劫了,可没想到,劫回来了一箱石头。而第二日,我一个兄弟下山巡逻,便被不知名的人打伤了,用的刀是北斗庄的刀,伤重难治,”他说着,看向萧非,“所以,我们才把这小丫头掳上山来,给我兄弟治伤。”

萧非看着吴浑,两人对视一眼,她点了点头,道了一句:“的确如此。”

吴浑又看向沈瑾白,冷笑道:“你问我怎么招惹上这群人的,我倒也想知道,我青门寨莫名其妙地劫了一箱石头,怎么就招惹上这群人了!”他说着,情绪激动起来:“我青门寨虽是落草为寇,可也从未行过大奸大恶之事,只是图些钱财而已!为何因为一箱石头,便让我六个兄弟尽皆殒命?你不该问我,你该问问他们,问问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竟因为一箱石头,便要将我青门寨赶尽杀绝!”

吴浑说着,又看向了陈广峻,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绳索,似是恍然大悟,道:“哦,如今,朝廷也来追捕我们了。看来,我是得罪了朝廷啊?”

“休要胡言,”陈广峻难得地严厉起来,“朝廷之事,岂容你妄言?”

只是严厉之下,他却显得有些慌乱。

沈瑾白看着陈广峻这反应,觉得不对,连忙对吴浑道:“那你在这看着,我现在便审他们。”她说着,连忙转身,去寻刚才被自己狠狠凌虐的杀手。可一到跟前,她不由得愣了一下,那杀手已经口吐白沫、魂归西天了。

“死了?”沈瑾白皱了皱眉。

萧非听见,忙跑去察看,探了脉搏又测了鼻息,还翻开眼皮子瞧了瞧……已经没救了。“疏忽了,”萧非想,“早该想到他们会自尽了。”

萧非想着,站起身来,对沈瑾白摇了摇头。

蒋沅儿那边也忙察看了两个躺在地上的人,这一看,结果自然也是一样的。“雇他们的人一定出了很高的价钱。”蒋沅儿说。

季陵站起身来,走到方才被自己打倒的那两人跟前。被他刺伤的那人也死了,而被他打晕的人则尚有呼吸。他连忙把这人身上检查了一遍,又扒开嘴瞧了,这才拈着一个小药包站起了身来,对沈瑾白道:“嘴里藏了毒。”

萧非见了,忙跑了过去,随便从地上捡了块帕子包了手,这才接过那药包。季陵见了还在打趣她:“这口水的确是恶心了些。”

萧非看也不看季陵,只是接着用她那乖巧纯良的声音说着话:“有些毒是不能和肌肤直接接触的,非死即残。我怕这药包漏了,那就麻烦了。”

季陵听了,脸色一变,默默地向后退了一步。

萧非小心地打开了那药包,这一看,她不由得有些惊讶。

“怎么了?”沈瑾白忙问。

萧非抬起头,满眼疑惑地看向沈瑾白,道:“是……鹧鸪天。”

此言一出,满屋子的人都变了脸色,除了沈瑾白和陈广峻。

第16章 疗伤

“鹧鸪天?”

不知为何,在场所有人的神色都变得怪异起来,只有沈瑾白和陈广峻不明就里,一脸疑惑。而吴浑的眼里则多了几分绝望。

“鹧鸪天是什么?怎么看你们好像都知道?”陈广峻问。

蒋沅儿答道:“是襄宜谷特制的毒。”

“襄宜谷?”沈瑾白从未听说过这名号。

“襄宜谷在蜀地,世人只知它在群山之中的幽密之处,无人知其具体所在。谷主莫如意,擅长用毒,这鹧鸪天便是他自己研制的众多毒药中的一种,一用即死,满天神佛也救不回来,”季陵说着,又有些奇怪,“只是这药难得,莫如意几十年前的确曾经叱咤风云,可算起来他如今年已过百,很早便再不过问世事,为何要杀手来追杀青门寨呢?”

萧非没有再插话,她只是小心地把那药包复原,又拿帕子裹了个严严实实。她将那药包紧紧地握在手里,一言不发,却不由得又看了吴浑一眼。

而吴浑也正看着她。

“先是北斗庄,又是襄宜谷……这群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沈瑾白看着地上的尸体,沉吟不语。

蒋沅儿却灵光一闪:“听说襄宜谷最近和北斗庄不太对付,莫非是特意来嫁祸北斗庄的?”

“莫要再胡乱猜测了,”陈广峻及时地打断了正在不断思索的所有人,“先把这还能审的两人,押送官府吧。”

关于襄宜谷的猜想,最后只得不了了之了。陈广峻请蒋沅儿帮忙,两人一起把吴浑和那昏迷的杀手绑了起来,送去官府,只等六扇门派专人来提。季陵在看完这场闹剧后拿了酒,便不知所踪,只剩沈瑾白和萧非面面相觑。

萧非看起来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她的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名为鹧鸪天的毒药。

“回去吧?”沈瑾白看着萧非,问。

萧非回了神来,挤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

明月朗照,两人并肩而行走在大街上,影子拖了老长。两人中间依旧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沈瑾白走着走着,便不禁侧头看萧非几眼。

萧非注意到了这一切,便抬头迎上了沈瑾白的目光,问:“沈姑娘,怎么了?”

“没怎么。”沈瑾白说着,扭过头去,看似专心地向前走着。

萧非看着沈瑾白,又低下了头去,道:“沈姑娘,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鹧鸪天的事。毕竟是襄宜谷的药,我却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的确是沈瑾白心中所想。今夜的萧非让她大开眼界,她心中实在是有很多个疑问。比如那解药、那迷药、还有这毒药。

沈瑾白觉得,就算是江湖医女,也不至于事事都精通至此吧。再加上离开红香楼后,萧非便一直如此心不在焉的,更让她起疑了。

“沈姑娘,我的确有所隐瞒,”她说着,连忙快走了几步,拦住了沈瑾白的去路,十分认真地对沈瑾白说道,“我的确和襄宜谷有些关系。”

“什么关系?”沈瑾白问。

萧非的眼睛一下子红了:“我的师父,便是襄宜谷出身。二十年前,不知发生了什么,他逃出了襄宜谷,自那以后他便四处行医,看似济世救人,实则是躲避襄宜谷的追查。”萧非说着,低下了头:“可他最后还是没能躲过,他便是死于这鹧鸪天之毒。那日我采药回来,便见他刚刚服下这毒。”

萧非说着,小声地啜泣起来。沈瑾白见她这模样,不由得愣了一下,想在身上摸出块帕子递给她,可摸到的却是一件又一件的兵器。于是,沈瑾白一时竟手足无措了。

只听萧非接着说道:“师父怕他把我也连累了,临终前只来得及对我说一句,叫我不要在外边提这件事,然后便撒手人寰了。所以我除了基本的治病救人之外,对于这些药也是略知一二……沈姑娘,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我只是……害怕……我不知道师父犯了什么,怕襄宜谷也盯上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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