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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沈瑾白忙道,“是我们没有照顾好你。”
每次萧非自责痛心地把所有罪过往自己身上揽时,沈瑾白都是一样的自责痛心。在她眼里,这小丫头简直是完美了,小小年纪便行走江湖,所知所学是沈瑾白比不了的。这小丫头又这样的温柔乖巧、懂事可怜,还这般包容她,又数次救她……沈瑾白觉得,这小丫头根本没有理由再去责怪自己。
沈瑾白想,她如今这样的性格,多半和她过往的经历有关吧?
想着,沈瑾白不由得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上。如果自己没有经历过儿时的那些事,会不会也变成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但她一时半会是得不到答案的,她分不清她这样怪异的性子究竟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还是被父母吵架互殴搞出来的。她只知道她的确性格奇怪了些,也注定了和人疏远。
可不知为何,这小丫头却让她一次又一次地亲近起来?有时,她甚至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这小丫头和她是同路人。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毕竟这小丫头看起来可比她正常多了。而她在旁人眼里,就是陈府下人口中的那般“铁石心肠、捂不热的石头”……
萧非静静地倚在沈瑾白地怀里,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她知道沈瑾白有心事,她必须要找到机会敲开沈瑾白的心房,但现在,她连她的经历都还没有摸清,还不是交心的时机。如今,她只能继续从前的战术,扮可怜、博同情。
不过好像还挺有用的。
她还没怎么发力,沈瑾白就已经不排斥和她的接触了。
萧非不由得颇有些成就感,她真是极其擅长把自己送到沈瑾白怀里。
“表妹,萧姑娘……噫!”耳边陈广峻的声音响起,两人不由得都抬起了头向陈广峻看去。只见陈广峻从后面逛了一圈回来了,身上已经被雨淋湿了,手里还抓着几个橘子。
他是出门去找吃的去了,好容易找到一棵橘子树,上面只有七八个橘子挂着了。他摘了一个尝了一下,觉得有些酸,不甚好吃。但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蒋沅儿和季陵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只得先摘了几个橘子回来。可他万万没想到,一进门,他便看见自己的表妹和萧姑娘两人裹在一件衣服里紧紧相拥,他不由得发出了这声奇怪的声音。
沈瑾白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陈广峻,刚要开口说话,就听陈广峻忙道:“表妹那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啊!”说着,他转身拿着橘子挡着眼睛就要走。
沈瑾白无奈叹气,果断离开了萧非,对陈广峻道:“你为什么发出那种声音?”
“表妹,”陈广峻虽停了脚步,但依旧挡着眼睛,“我知你一向不爱与人亲近,却未曾想过你竟然有这等爱好。”
“我……”沈瑾白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
萧非本来还在心中埋怨陈广峻突然的到来打断了这难得的温存时光,可她听了陈广峻的话,却不由得偷偷一笑。“多说点。”她心想。
果然,陈广峻又向远退了退,这才接着对萧非道:“萧姑娘,我表妹没对你做什么吧?”
“若有什么就好了。”萧非想。
“没什么,只是我太冷了,沈姑娘在帮我取暖。”萧非连忙答道。
陈广峻看了看萧非,又看了看沈瑾白,犹犹豫豫地道:“原来如此啊。方才那一瞬间,我还以为我终于找到了我表妹不想嫁人的原因呢。”看起来他还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失望。
沈瑾白一时哑口无言,她不知该说什么,索性不说,背过身去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她的动作略显慌乱,她自己也不知为什么。
陈广峻又连忙对萧非道:“萧姑娘,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你如此美貌,说不定姑娘都会对你动心。”
“你少说几句吧。”沈瑾白不满地打断了陈广峻的话。
不远处被绑在柱子上的赵金突然发出了一声嗤笑。有柱子挡着,沈瑾白只好特意绕到他面前,冷冷地问:“笑什么?”
“六扇门竟然派了一群小屁孩儿来查张知州和冯举人……未免太过轻率了。”赵金轻蔑地说着。
沈瑾白方才被陈广峻打趣了一番,心里正不痛快着呢,这赵金又刚好撞上了。她需要一个出气筒。这种时候,都是她最容易失去理智的时候。于是,沈瑾白想也没想,挥手对着赵金的脸就是狠狠的一拳。
“表妹!”陈广峻正给萧非递着橘子,听见身后的动静,便连忙喝止,“如今也不是审问的时候,这些事情就免了吧。”
沈瑾白没有说话,她只是默默地离赵金远了些,转头又默默地回到了萧非身边。
看起来一切如常。
“沈姑娘?”萧非小声地唤了一句。
“怎么了?”沈瑾白问。
萧非默默地伸出了手,手里有已经剥好皮的橘子。“吃一点吧。”萧非说。
沈瑾白看着萧非的眼睛,道了一句:“多谢。”便拿起了一瓣橘子,放进了口中。
这橘子是真的酸啊。
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怎么了沈姑娘?”萧非忙问,“是不好吃吗?不好吃就吐了吧。”
“这是她给我剥的,我吐了不好。”沈瑾白想着,便摇了摇头,索性把萧非手里的橘子都拿了过来,尽数扔进了自己口中。
酸得她难以下咽。
“沈姑娘?”
“挺好吃的。”沈瑾白把口中的橘子都咽了下去,说。
萧非看着沈瑾白如此,不禁垂眸偷笑。沈瑾白并没有发现这一切,她只是看着庙外连绵的雨。这一下雨,破庙还漏雨,地上的火堆早就因为太过潮湿自己灭了,这里着实有些冷了。
“我们回来啦!”外边突然传来蒋沅儿和季陵的声音,话音落下,两人便前后脚进了门,身上都背着大大的包裹。
只是他们都淋了些雨,显得有些狼狈。
“行李太多,没办法都取回来,我就拿了些钱,和一些衣服,毕竟下雨了嘛,”蒋沅儿一边说着,一边解下包裹,展开给大家看,“在城里走动时淋了些雨,我已经努力护着了,但还是有些潮,但烤一烤应该就可以穿了。”
说着,蒋沅儿把陈广峻的一套干净衣服扔给了他。毕竟陈广峻方才出去摘果子时,已淋湿了。
“我这里是药还有一些干粮,还有,”季陵一边说着,在包裹里掏着,只见他掏出了一个锅,“萧姑娘,不知这个能不能熬药用?我不方便打劫药铺,只好从客栈顺了一个。”
陈广峻看的目瞪口呆。
萧非点了点头,甜甜地一笑:“可以的。辛苦季公子了。”
“对了对了,还有呢,”季陵说着,又忙在包裹里掏着,掏出了五个酒囊来,“咱们这酒鬼多,特意带了酒。”
沈瑾白淡淡说道:“你还真是细心。”说罢,便直接从季陵手边拿了一个酒囊来,打开便喝了一口。
“你看,现成的酒鬼。”季陵笑道。
“你们这边有什么进展吗?”蒋沅儿坐了下来,问。
沈瑾白看向了赵金,皱了皱眉:“进展可太多了。”
“怎么?说来听听?”季陵忙兴奋地问着。
“这人叫赵金,他把什么都说了,冯府和知州的确相互勾结,他什么都说了,”沈瑾白道,“如何隐秘地受贿、如何相互勾结、还有一些案子的底细,冯府张府的结构,甚至冯府张府打手隐秘的藏匿地点和接头暗号……都说了。我审过不止一个人,却是第一次见到他这般一股脑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的。”
沈瑾白说着,不安地看向了陈广峻。“说了这么多,我反而觉得假,”沈瑾白说,“所以,你们觉得呢。”
“干就对了!”季陵却先加了口,看起来十分激动,“我们把证据偷出来,证人抓起来,直接移交六扇门!”
“可能会很危险……”蒋沅儿沉思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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