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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非笑了笑,却又忙招呼袖袖抬过来一个箱子。她把箱子打开,沈瑾白定睛一看,只见里面全部都是上次她在襄宜谷山洞前扔掉的兵器。

“这是……”

“你留下的东西,我都好好保存着呢,”萧非道,“以后,可不能再乱丢了,包括我,你也不能随意丢下了。”

沈瑾白看着她,点了点头:“再不会了。”

在萧非一番软磨硬泡之下,沈瑾白终于答应了带她一起去京城。自那以后,沈瑾白便每日寸步不离地照料她,生怕她忘了吃药或者又着了凉。她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未这般忙前忙后地去照顾一个人,但这并非有人逼迫,而是她心甘情愿。

因张钦已然被华鹰发觉他得知那文书的秘密,不得已,他也跟着这一行人前往京城了。一是为了避难,二也是为了监督,他实在是怕这群富家公子小姐辜负了郑三郎的心愿。

而张钦跟去京城恰好也遂了萧非的意――她看上北斗庄的易容之术了。襄宜谷虽然早就打探到了一些关于易容的秘法,并将那秘法收藏在藏书阁中,可那秘法看起来云里雾里的,实在是让人学不明白。而如今,她眼前正好有一个精通易容之术的人,自然是抓住就不放了。每天她养足精神之后,便要去向张钦讨教易容的秘诀。

虽然萧非本就对易容有极大的兴趣,但如今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驱使着她来主动求学,那便是要在京城隐瞒自己的身份。陆惟在京城里不知有多少探子,而如今江湖上不少人都见过了她,她自然得小心一些,以往那套方法自然是行不通的了。易容,关键时刻,说不定有用。

而陈广峻却整日恹恹不振的,所有人都知道他这般没精打采的原因。自那日在乱葬岗挖出了这些文书后,陈广峻花了两天两夜的时间没合眼,硬是把这些文书全部过了一遍,又整理好了门类。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便极少说话了,每日只是自己在没人的地方待着,沉思不语。

蒋沅儿见了,实在是放心不下陈广峻,便要去陪他。可陈广峻见了她,却依旧提不起精神。蒋沅儿无法,只得宽慰他道:“你别太忧心了,说不定是其他犯了事的人想拖你家下水,这才差你来做这差事。”

陈广峻却苦笑着摇了摇头,又指了指那经冷袖改造过的布满了机关的箱子。如今这箱子,一般人是打不开的。只听陈广峻道:“这里面的东西我都看过了,大理寺并不干净。里面有些证据,甚至是平日里根本不会出现在文书记载中的铁证,这箱子的主人之前把该有的证据都搜集好写在里面了。这些冤案错案,大理寺也牵涉其中,逃不掉的……”

蒋沅儿见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并不是很懂朝廷之事,只知那大量的冤案错案是一件很令人气愤的事。想了想,她又对陈广峻开了口,宽慰他道:“但退一万步讲,就算你家人真的牵涉其中,你也不需要为他们而感到内疚。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人。”

陈广峻点了点头,却又苦笑道:“道理我都明白,可我……唉,还是内心有愧。”

蒋沅儿见状,便知道这个坎只能他自己过,旁人谁也帮不了他。她便叹了口气,又道:“我们会陪着你的。”

一行人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向京城进发,一路上又从襄宜谷的消息里听说了不少传闻,多数是和北斗庄有关的。如今,北斗庄内乱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今天这两庄联合起来去打另一庄,明日这两庄自己却又反目了……李州死后,本就暗流涌动的北斗庄撕破了面子,彻底成了一盘散沙,再没心思去管外边的事。

这对沈瑾白一行人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北斗庄忙于内斗,自然没心思再来搭理他们。虽然他们也明白,华鹰已是陆惟麾下的人,他们迟早还会和北斗庄再见面,但这一时的安稳也是难得。因此,这一行人赶着路,心里却也不怎么担忧北斗庄追上来。

他们在路上走了没几天,便到除夕夜了。他们本想继续赶路,可天公不作美,一场大雪让他们寸步难行,不得已,他们只好停下脚步来过一个年。

彼时,他们刚到一个人烟稀少的村庄,便在这村子里落脚了。村子里人很少,连年灾荒再加上苛捐杂税,不少人已被逼得背井离乡另谋生计,还有些人干脆落草为寇了。因此,这村子里便空落落的,倍显荒凉,而这浩浩荡荡一行人的到来,恰好给这村子里带来了久违的热闹。

陈广峻虽然心事重重,但还是勉力和村民打着交道。他对村民说自己是商队,又花了钱,请村民们为他们准备了一间暂无人住的大院落。王齐十分自觉地带着襄宜谷的人把那些院落打扫干净,几人便住下了,打算等到雪化了时再继续前行。

除夕之夜,萧非特意命襄宜谷的人都自去休息,不必来服侍她。宫袖虽不放心,但见萧非吩咐了,也只得顺着她了。张钦和他们不算相熟,便自去歇息了。因此,一间屋子里又只剩了最开始的五个人。

季陵和陈广峻特意买了些酒肉来,蒋沅儿又包了饺子。几人围坐在桌边,听着院子外边爆竹之声响个不停。几人喝着酒,吃着菜,又难得地放松了下来,说笑起来。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在一起过年,”蒋沅儿说,“从前在九江城时,我手下的兄弟都有家人,每次过年,他们自然是要陪家人去的。而我,就只能孤零零地过……如今,还好有你们。”

萧非便笑道:“沅儿姐姐你放心,以后我们还会一起过年的。”说着,她瞧了瞧陈广峻,又看了看沈瑾白。那眼神,仿佛在说,他们已经是一家人了。

蒋沅儿自然看出来萧非在暗示着什么,连忙轻轻呸了一声,又道:“你这丫头,也不知每日里都在想些什么。”

萧非听了这话,略有些得意地笑着,又把目光转向了沈瑾白。可沈瑾白却并没有听出她话里隐藏的意味,只是打量着餐桌上的饭菜。

“小白啊小白,”萧非在心里感慨着,“饭比我还重要吗?”

季陵却在此时故作哀怨地笑道:“如此说来,你们四个是一家人,单我是局外人。”

“这便不对了,”萧非忙道,“你是我师父的女婿,说起来还和我家沈姑娘师出同门,怎么能说是局外人呢?”

“你家沈姑娘?”蒋沅儿笑着,故意把这几个字重复了一遍。

萧非悄悄看了沈瑾白一眼,又低下头小声嘟囔了一句:“就是我家的。”

沈瑾白回了神,忽然听到了二人对话,不由得连忙清了清嗓子,又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来掩饰慌张。虽然,她的酒杯里还没来得及倒上酒。

另一边,陈广峻也根本没听两人方才的戏谑之言。他心里满满地装得都是别的事。

“这还是我第一次没在家过年,”陈广峻说着,有些伤感,“也不知我娘今年一个人是怎么过的。”

“陈兄放心,等雪清了,我们便继续赶路。如今我们离京城已经不远了,再走个七八日便到地方了,”季陵生怕陈广峻再想起那些糟心事,连忙岔开话题,“来,喝酒,不醉不归。”

除了萧非以茶代酒,几人都饮下了一杯。萧非坐在沈瑾白身边,放下茶杯,一双眼睛只盯着她。而沈瑾白根本没注意到她的眼神,只是拿起了筷子,专心地在给她夹菜。

“原来是在为我挑菜啊。”萧非心想。

“你太瘦了,得多吃些,把身子养好。”沈瑾白一边往萧非的碗里夹了几块肉,一边又嘱咐着她。说着,她又给萧非杯里添满了热茶。

“谢谢。”萧非十分礼貌地对着沈瑾白道了谢,又对着她眨了眨眼。

“快吃吧,”沈瑾白催促着,“凉了就不好了。”

陈广峻见两人如此亲密,又被外边的爆竹声感染,难得一扫这几日的深沉,如往常一般不由得摇头叹道:“表妹,我以前真的没想过,你能对一个人说这么多话。你以前对我都爱搭不理,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还真是,让人心寒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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