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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孽子!”陆远被气得破口大骂,“我是你爹!”
“你也好意思说这话,”陆惟轻笑着说,又道,“放心吧,你死不了的。”
陆惟说着,又看向沈瑾白,道:“瑾白,我是真的没想到你会用我爹来威胁我。我以为,京城人人皆知,我家一地的鸡毛蒜皮呢。”
沈瑾白只是盯着陆惟,一句话都没说。她这才忆起,从前也听陈广峻说起过陆家的事,具体是什么事都忘了,总之就是陆家家宅不宁。可她依旧不明白,陆远陆惟毕竟是父子,怎么陆惟如此看起来是如此的冷漠无情?
沈瑾白正想着,却忽听陆远痛呼一声,然后嘴里又喷出了一口血来。沈瑾白一惊,连忙松手,任由着陆远摔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他中了毒,”紫镜说着,蹲下来把了下脉,又抬头看向陆惟,“是襄宜谷的毒。他服下应当有些时候了,此时才发作。”
她说着,站起身来,对沈瑾白道:“不是我下的。”
沈瑾白闻言,忙看向陆惟。她脑子里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干脆把这念头说了出来:“你下的毒?”
陆惟只是背过手去,看着沈瑾白,微笑着问道:“这答案重要吗?”
“果真是你,”沈瑾白惊讶不已,又问,“为什么?”
“为表诚心而已,”陆惟说,“他犯下了这么多错事,让你们有了这样大的损失。今夜我调离所有护卫又给他下了毒,让他本分地待在这里,给你们报仇的机会。”
“谁信你这鬼话!”沈瑾白骂道。
陆惟轻轻叹了口气:“瑾白,有些事情,也不是我想做的,我也是被逼无奈。”又道:“今夜,我们真的只是想找你们说说话,可担心你们不相信我们的诚意,只好出此下策。我爹现在就在你们手上,谈话结束之前,若我们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你们大可以拿他出气。让他做个人质,我们也能聊得开心些。”
沈瑾白冷笑一声:“你倒还真是大方,亲爹都能拱手奉上。”
沈瑾白话音刚落,目光却被另一处吸引了。她看见两个袖袖带着萧非翻墙进来了。紫镜见状,不禁也神色一变,又瞟了两眼轮椅上的女子。可轮椅上的女子却只是低垂着眼,谁都不看。
“奇怪,”紫镜心想,“太奇怪了。”
陆惟看见沈瑾白的目光不对,不禁回头看去,这一看,他不由得一笑:“呵,原来是我妹妹啊,可算等到你了。上次见面不知道你便是我妹妹,没能好好聊几句,如今却有的聊了。”
“是啊,是有的聊,”萧非没好气地说着,走到沈瑾白身边,她看着陆惟,又看了看陆远,“我倒是想问问你为何一直针对我,连弑父的机会都不让给我?你是不是太贪了?”
沈瑾白担心地抓住了萧非的袖子,小声地问着:“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
“这里并不危险,”萧非答道,“我这位神通广大的哥哥不知动用了什么手段,清空了一整条街,又只带了十几个人便来了这里。袖袖已查探过了,如今这里怕是整个京城最安全的地方了。也不知我这好哥哥究竟想做什么。”
“也不想做什么,找机会说说话罢了,”陆惟却只是微笑地回答着萧非方才的问题,“你说我抢了你弑父的机会,可你也抢了我未过门的妻子,你我也算扯平了。而说起弑父……”
陆惟顿了顿,又看向了地上的陆远,接着道:“我只是毒晕了他而已,他这一时半会也死不了。再者说,他为官多年无恶不作,我如今也算是为民除害吧?”
陆惟说着,在那一瞬间的愤恨后又露出了他那得体的微笑。沈瑾白只觉得可笑:“你也没比他强,你们父子俩,一丘之貉!”
“是吗,”陆惟微笑着说,“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觉得我也做下了些脏事,没资格指责他。但我的确和他不一样,等你嫁给我,你便知道了。”
萧非看了这微笑却觉得一阵恶心,她现在只想知道陆惟今夜究竟是想做什么,别的她什么都不想知道。于是,她不耐烦地道了一句:“行了,直说吧,你今夜诱我们来此,究竟是想做什么?”
可不曾想,陆惟还没开口,轮椅上的女子却开口了。她先是发出一声不屑地轻笑,又道了一句:“你和你娘说话的语气还真是一模一样。”
萧非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只见这女子又开了口:“紫镜师姐,好久不见。一别十数年,我本以为久别重逢,你会更激动些的。”
萧非听了,连忙看向紫镜。只见紫镜神情凝重:“我只是没想到,你还活着……阳茗,萧楚当日和我们说,你死了。”
听见阳茗这个名字,在场的几个人都是一惊。沈瑾白和萧非对视一眼,两人都是疑惑不解。
“阳茗,”萧非说着,看向了紫镜,“大师父,我记得你同我说过,阳茗被我娘亲手处死,尸骨无存。”
“你娘的确是这么说的。”紫镜说着,只盯着面前轮椅上的女子。阳茗却依旧只是保持着淡淡的微笑,眼睛都不抬。或者说,她抬眼也没什么用,看起来,她已是个盲人了。
“尸骨无存,”阳茗笑了笑,“原来她是这么和你们说的。”
“我原来一直疑惑,陆惟是怎么知道襄宜谷的诸多隐秘,今日见了你,方才恍然大悟,”紫镜说着,看了陆惟一眼,又问,“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何留在了陆府?又为何要处处针对襄宜谷?”
阳茗冷笑一声:“我针对襄宜谷?”她说着,指了指自己,又对紫镜道:“你看我,如今已是个废人,眼盲又瘫痪……这可都是拜襄宜谷所赐。依我看,是襄宜谷针对我还差不多。”
陆惟见阳茗情绪激动起来,忙蹲了下来,劝道:“姨娘,莫要动怒,动怒伤身。”
“姨娘?”萧非听着这称呼,觉得奇怪,“这不是用来称呼自己父亲小妾的吗?”
第137章 交易
“阳茗,你做了陆远的妾室,”紫镜也一脸的不可置信,“你怎会沦落至此?放着襄宜谷中的有身份的人不做,跑到外边为奴为妾!”
“襄宜谷里有身份的人,”阳茗听了却只是觉得可笑,“师姐,你当真是这么想的吗?我以为,你会比我更懂萧楚的性子。在襄宜谷里,我们又何尝不是萧楚的玩物?何尝不是在为奴为妾?”
阳茗说着,握紧了轮椅的扶手,指甲几乎要嵌进那扶手里了。“她想要我们时,便将我们招去,不想要我们,便又丢开不理。这也就罢了,可她连她不要的玩物都不放过,跟过她的人只要又喜欢上了别人,她便要施以极刑!谷里和外边又有什么分别,不过谷里是萧楚做主,谷外是男人做主罢了,”阳茗说着,只是冷笑,“师姐,你应当是最知道其中滋味的了。近日来,我也听说了你和石从风的故事,你若是不惧怕萧楚的暴戾,又何必舍弃自己的女儿?”
紫镜听了,一时沉默。
萧非在旁边听着,却连个话都不知道怎么插。她从前听几个师父提及自己母亲,虽然也偶尔提到过年轻时的玩闹,但大多是夸赞之词。后来她也是在紫镜嘴里,才听说了些贬斥的话语。她对自己母亲的印象实在不深,除了母亲每日给自己喂毒药的事以外,她根本记不得别的事情。
阳茗说着,努力稳住自己,又对紫镜道:“紫镜师姐,你真的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吗?好,那我便告诉你。”她说着,拉住了陆惟的手,道:“当年,我们来了京城。她当时觉得陆远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定然是个有手段的人,又相貌堂堂,便选了陆远。陆远也是个贪心的人,见有貌美的女子主动送上门,不求名分,只图享乐,便让我们住进了府里。我一开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我遇见了陆夫人。”
京城早有传闻,陆远对陆夫人并不好。陆远当日娶妻,也只是为了攀高枝而已。将陆夫人娶过门后,他便有意无意地将她忽视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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