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我是未成年。」許夜語氣淡淡，垂眸瞥了眼蜷縮在地上的許昭，「他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那我是不是也能輕而易舉被原諒？」

他語氣太過平常，仿佛在討論今天是個好天氣。

可越是這樣，越讓許輝不寒而慄。

仔細算來，許夜還要比許昭小三歲。

如果真的做什麼極端的事情，只怕法律根本追究不到他的責任……

許輝滿滿的底氣，瞬間消弭無蹤。

明女士也略有些驚詫，本以為還要費些唇舌和許輝扯皮，沒想到許夜這孩子言簡意賅幾句話，竟然直接震懾住了對方。

她收斂心神，冷聲道：「許先生，今天這件事，必須要給我們明家一個說法！」

許輝賠著笑臉，手不自覺開始擦額頭上滲出來的汗。

大人們你來我往，劍拔弩張。

許昭充耳不聞，勉強支撐著身體半坐起來，那雙黑黢黢的眼睛死死盯著小芋。

「為什麼？」他問。

無人應答，他的質問成了喃喃自語的獨角戲，「到底為什麼……為什麼一切都不一樣了……」

他只是想當小芋的哥哥，這又有什麼錯呢？

這本該是天經地義的不是嗎？

「小芋……芋妹……」

正在玩小咪玩具的幼崽，動作倏然停了下來。

許昭眼前一亮：「你記得，你記得對不對……」

即便缺失正常人類擁有的感情，但他依然激動得心跳都開始加速。

幼崽抬起小臉，鼓起勇氣和許昭對視。

視線交集的那一刻，她小小的身體便開始發抖。

明枝察覺到她的情緒轉變，將妹寶抱得更緊了些。

她的擁抱，給足了幼崽安全感。

小芋用力貼近姐姐，感受著姐姐的體溫和氣息，恐懼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

「我，我……」幼崽的小奶音怯怯軟軟，卻令嘈雜的客廳頃刻間靜了下來。

所有人齊刷刷看向明枝懷裡的三歲半幼崽。

小芋聲音染上了要哭不哭強忍著的鼻音，卻還是鼓足勇氣一字一句道：

「我不要當你的妹妹，因為…因為……」

「我有姐姐的，也有媽媽和爸爸，還有哥哥，爺爺，奶奶，姥姥，姥爺……」

她認真數著每一個家人，生怕遺漏其中任何一個。

「我才是你的家人！」許昭打斷她，陰鷙偏執到近乎病態，「你永遠是我妹妹，不管發生什麼都改變不了……」

明枝實在繃不住了，暴躁枝姐直接上去給了他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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