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不欠您什麼。
從此,我們兩清了。
———
日月流轉,她在那個戲團里度過了她昏暗無光的少女時期。
但是烏雲蔽空也總有散開的一日。
在踏入那個死氣沉沉的村子時。
她就篤定。
他們都得死。
......
那個團長不是個好東西。
他讓我用木偶線控制被拐賣的小孩,讓他們不要發出聲音。
還問我這樣是不是能保證他們不會再吵鬧,讓小孩子們一定聽話。
我笑著回答他說,「他們,不會不聽話。」
看著那個男人興奮地多吸了幾口煙,我也很高興。
我一高興,就想唱歌。
可是我的嗓子已經在那一晚唱壞了。
所以我只能閉上嘴,耐心地操縱手上的木偶絲。
「生奈何,死奈何,搖搖晃晃過奈何。」
木偶身上穿著黑無常的斬衰凶服,隨著我手指間銀絲的牽動。
向前走去。
「生有償,死無常,夜半敲鐘逢無常。」
逢無常,黑無常。
黑無常叫范無咎。
犯無救。
犯法的人,是無救的。
如果我這種人是要下地獄的。
那麼像戲班團長那種人,也應該和我一起。
如此,像我們這樣的惡種。
黃泉路上,才不會孤單啊。
……
所以他要我幫他。
我不假思索的答應了。
我不僅可以幫他控制木偶絲,還要幫他織一張漫天浩大的網。
送他喪命,送他亡魂,送他下地府。
無常勾魂索命,那我便做他黃泉路上的領路人。
銀絲覆血,才不枉我和這戲團走這一遭啊。
......
最後的時刻,我笑意盈盈看著團長靠在牆上。
喜氣洋洋地計算這次賣了這五個小孩能賺多少多少。
昏暗的光線打在他欣喜的臉上,也照在我牽引「木偶們」的銀絲上。
他剛剛只問了,「木偶會不會聽話」。
卻忘記問「聽誰的話」。
而至於聽誰的話?
自然,是聽我的話。
———
……
那一晚的夜好涼好涼。
可是明明不斷有滾燙的血液,濺到她的手腕、臉頰和心口。
銀白的絲線上染著猩紅色的血液,在風中不斷顫抖。
就像是她手心中的火色繩結。
漫天的火把光亮燒紅了整片森林,卻怎麼也照不亮那晚無星的夜空。
一輪血月將夜空照得亮如白晝。
就好像太陽也可以被替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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