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的清晰度是很高的，屏幕的極清畫質之下，幾乎所有人都能看的見細微的雨水伴隨著哥譚的夜風在皮膚上留下的水色的痕跡。

毫無疑問的近距離懟臉欣賞。

對於這個世界上的幾乎所有人而言，這個距離這個角度都是絕無僅有的存在。

但同樣毫無疑問的，還有此時此刻幾乎所有人都對此的毫不在意。

——他們都被超人的眼神所吸引了。

微微飄揚的S形捲毛下，往日裡那雙沉靜又透亮的水藍色的眸子裡的茫然和無措幾乎是清晰可見。

這是往日裡超人幾乎從不會展露在外人面前的狀態。

脆弱的，易碎的。

似乎像是遭受了什麼重大的打擊，以至於好像這個時候隨便什麼人過來都可以傷害到他，全然沒有往日裡人間之神的強大模樣。

但此時此刻就這麼盡數的袒露在面前這個黑色而寡言的男人面前，帶著不自知的親昵和想要得到幫助的懇求，然後沒有半分猶豫的靠近。

黑色的蝙蝠沒有拒絕他。

默契讓言語在這兩個人之間變成不一定必要的東西。

於是眾人幾乎是眼睜睜的看著柔軟的紅色降落在哥譚潮濕的地面上，隨後迫不及待的融入黑暗所處的陰影。

他們似乎總是喜歡站的很接近。

像是一種習慣，又或者是一種生來自帶的契合，哪怕此時此刻一方的心情明顯的低落無心關注，二者之間也根本不會任何和平時有任何的區別。

這不是刻意的舉止。

於是沒有任何意外，紅色很好的融入了陰影，沒有任何排斥的被黑色所接納。

柔軟的披風在夜風裡自然的糾纏上了獨屬於黑暗騎士的冷硬，輕車熟路的在黑色里點燃一抹明亮，隨後又被黑色裹挾，在夜風裡糾纏成柔軟的一團。

但超人沒有管。

他似乎是已經習慣了。

習慣了和蝙蝠俠挨得很近，習慣了在某些時候會第一時間飛過來和蝙蝠俠分享心情。

只是往日裡這種分享大多數是喜悅的。

像是銜著鮮花於清晨落在窗台上的小鳥，超人期待所有可以和蝙蝠俠分享的快樂。

但今天是不同的。

迷茫裹挾了這個強大的男人，焦慮和煩躁縈繞了他的整個身心，罕見的大量情緒堆積幾乎讓超人難以擺脫。

屏幕的極近距離之下，幾乎所有人都能注意到超人那不受控制捏來捏去的指尖。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兩個人距離過於接近，從某一刻開始，那掌心還莫名的攥上了一縷蝙蝠的披風的一角。

並不柔軟的材質在鋼鐵之軀的襯托下看起來柔軟而貼合。

蝙蝠俠沒有拒絕超人這種遠超普通朋友安全距離的動作。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超人，任由對方越貼越近，然後在天台的陰影里自顧自的和自己擠成一團。

然後他開口：「發生了什麼？卡爾？」

聲音是可怖的。

標誌性的喉癌嗓在屏幕優良的音效之下，哪怕有之前的眾多狗血緋聞作為基底都顯得足夠驚悚。

但聲線的驚悚掩蓋不了語氣的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