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被釘在虛無的海中。
上不著天下不觸地。
林鴻瑜的手緩慢地攀附上擂鼓般聲勢浩大的心臟位置。
——很疼。
要震碎胸骨與其餘五臟。
隔著皮肉,林鴻瑜感知到內臟完好無損,原先就是這樣的。
唯一極速運轉的是大腦的思緒。
在投擲銅板前,林鴻瑜心中的問題只是隨意地延續了過往——
人已在地下,這些日子過去林鴻瑜所問詢的對象早就該腐化成一具枯骨,即使布置有防地下掠食者入侵的陣法加持,也只是保持棺內環境不被外界破壞罷了。
永遠相伴,如何達成?
只是巧合。
嗎?
須彌戒里那對陶瓷娃娃無憂無慮地抿嘴唇笑著,他幼時就滿懷期盼的紙鶴永遠飛不到林修逸身邊,分離期間無比盼望的簡短的信——
再也沒了下一封。
那些筆墨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氤氳開,林鴻瑜捏得極緊,怕再來一陣風將它們猝不及防地颳走。
他辨識著林修逸的字跡,即使當時沒有收到林鴻瑜的回信——那些信仍是古板卻又正經地一封封寄到他的手中。
林修逸從不說讓他別生氣之類的話,總是寥寥幾筆,勾勒出他的見聞。
——讓曾經的林鴻瑜對著太陽看得浮想聯翩地入迷。
哪怕在外人看來只是毫無意義的廢話。
這是他無比珍惜的玩意兒,是構成林鴻瑜童年時大半的世界。
它們被林鴻瑜逐一拿出盤玩,再重新放回單獨羅列的置物架上。
這些都是林鴻瑜的寶物。
記憶里那個笨拙的孩子總是想要變強,以林修逸為目標不斷努力著。
但他要的從不是超越或者代替林修逸,他只是想要自己成長到能夠與林修逸並肩的地步,在思念襲來隨時都能偏頭看見林修逸,在不願分離時伸手就能拉住他。
那些記憶滋生了新的感情,林鴻瑜宛若宕機般站在甲板上,無論是星月的冷輝還是腳底泛起的僵疼都無法催使他移動半分。
世界重置,於林鴻瑜來說無非是從一個有盼頭的地獄跌入另外一個無盡的深淵。
即使有再多的人,占用再多的時間,那些失去的痛苦都不會為此被掩蓋。
瑤洲東南岸那批痴傻瘋癲的邪修所追逐的強大力量,本質就是由生物龐大的欲求信仰凝結而成。林
鴻瑜早在別人懵懂無知時就已經堅定的信念,與這種本源力量互相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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