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明雙手握拍，眯起了眼，他一向都不喜歡應付這一類自信滿滿的人。沒有任何事實根據，毫不負責地說出這種話，有沒有考慮過如何才能滿足別人的期待？他迅速移動，在網球落地彈起的一瞬間，以一個對角球打回了佐佐木的場地。

佐佐木回防，反手擊球，是個短球。

「好厲害的技巧，完全不同的網球風格呢！」語速雖然仍然是慢吞吞的，但是那雙睜得圓溜溜的琥珀大眼卻將他的興奮透露無遺，浩二拽了拽翔太的衣袖，「吶吶，安藤前輩，你覺得他們兩個誰會贏呢？」

翔太和浩二一樣興奮，不，應該說，他從聽到網球和球拍撞擊出的聲音開始，就已經興奮得無法自抑了。這是第二次看到佐佐木打網球，但是他依然無法看透他的實力，只是覺得他的每一個動作都乾淨利落，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至於青山明，要怎麼說呢，似乎也沒有盡全力的樣子，打得遊刃有餘。你來我往，誰贏誰輸，還真是不好說。

不過，網球的樂趣就在於比賽結果的不可預知性。在比賽還沒有結束之前，每個人都有贏的可能，每個人都有努力的必要。

場內你來我往，只看見黃色的小球在半空中飛來飛去，比賽進行得很激烈，幾分鐘過去了，這一球卻依舊沒能打完。而在網球場邊上站著，和翔太他們一起看著網球比賽的直人卻微微皺起了眉頭，他臉上的表情依舊有些冷。他垂下眼瞼，濃密的睫毛在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這一球，是青山輸了。」網球場內這場練習賽最初的導火線也站到了網球場邊上，網球部的顧問老師兼直人的美術老師宮野摸了摸因為留了點鬍鬚而顯得有些滄桑的下巴，這樣說道。

聽了這話，翔太、直人、浩二三個人齊刷刷地朝著他看了過去。老師，你還記得自己是個美術老師吧！

宮野老師撓撓頭，「我雖然不會打網球，是個外行，但是某些東西還是看得出來的。」一個鬥志滿滿，一個漫不經心。他雖然看得出結果，但是這個結果到底是誰想要的，卻不得而知。而且誰又能說，這樣的結果不是兩個人都要的呢？少年人嘛，總是好面子，還是得有個台階才能下來。

「佐佐木會長他……感覺和上次跟我打的時候不太一樣。」直人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深藍色的眼更深了幾分，表情看起來多了幾分堅毅。和眼前的這場比賽比起來，幾天前佐佐木會長和自己的那場比賽，就好像是隨便玩玩一樣。

不過，直人也並不覺得，他與場上兩人的實力差距有多大，畢竟沒有真正比賽過，誰輸誰贏，還未可知呢！

翔太側頭看了直人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回了場內的兩個人身上。其實上次佐佐木和直人兩個人的比賽，他當然也看得出來，其實兩個人都未盡全力。單是從打完那一局之後佐佐木臉不紅氣不喘，甚至連頭髮也沒亂的情況就可以看出，佐佐木那次並沒有較真。但當時一年級的直人也跟佐佐木打得有來有往，球技繁雜，完全看不出相差一年的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