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發現,這根本不是一間房子。
而是一座黃金打造的「牢籠」。
窗戶也並不是窗戶,而是由特殊透明材料做成的透光板,沒有可供拉伸的裝置。
外面是如同鳥籠般的構造,阻隔欄都透著黃金的質感。楚嵐遠遠望去,發現他們居然生活在極為高大的樹木上。
而這間小房子,就是架在樹木上的一個鳥籠。對面還有一間正常的小別墅,也是掛在樹上。
他目睹著房子主人走出來,和妻子告別,然後乘坐一架浮空汽車,飛向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班去了。
眼前的一切讓人驚詫,楚嵐一時說不出話來,只是將目光重新放回在深西身上。
深西的笑容已經消失了,他將眼鏡拿在手裡,用一塊絨布不停地擦拭著,即使鏡片一塵不染。
他說:「我就是不喜歡你這樣的眼神,所以也不想放你出去。」
楚嵐的腦海中閃過很細碎的片段,那樣模糊而朦朧;遙遠得像是很久很久之前,還沒出生前就已存在的記憶。
接下來,這具身體居然自己開口了。
「深西,你這些年千方百計囚禁我,自己不累嗎?」
楚嵐的聲音嘶啞而低沉。語氣里並沒有透出過多的情感,但很難相信,這樣悅耳動聽的少年的聲音,居然透著僵硬的暮氣。
像是一個本該死去的人,被強行挽留在人間。
「阿嵐。」深西喚他,沒有被遮擋的眼眸中,充滿了火焰般的瘋狂,他上前一步,「你為什麼要離開我呢?我們這樣不好嗎?每一天早上,你的記憶被重置後,那時你是最愛我的。可一旦下午恢復記憶,你就會像現在這樣看著我。」
深西想靠近他,楚嵐本能地後退一步,他的眼神淬了冰,並非仇恨,只是凝結的失望。
深西一瞬間像是失去所有力氣似的垂下頭,驟然笑了起來。
「沒關係,只要你還在我身邊,我就什麼都不怕。阿嵐,只有你不離開我,我什麼都給你。只要你不離開我……」
他失控地笑著,眼角噙著淚,卻又惡狠狠地掐住楚嵐的手腕,將他帶到了臥室的大床上。
床被鋪得很軟,楚嵐被深西近乎惡意地啃咬著嘴唇,就像是野獸最兇猛地□□。他的粗暴讓自己也吃盡了苦頭,楚嵐實在忍不住要動,但這時他才意識到——手腕上的鐲子是幹什麼的。
他只能任由深西坐在自己的身上,眼尾悲憤的殷紅逐漸演變為濕潤的潮紅。
明明是他半強迫的,但看這表情,委屈的還是他,什麼便宜都被這人占了。
楚嵐心裡仍然非常生氣,但也架不住深西這般自虐,他忍不住說道:「不許哭。」
深西停住動作,輕喘一口氣,靜靜看著他。
楚嵐冷冷道:「你憑什麼哭?仗著被鎖的人不是你是不是?」
深西睫毛抖了抖,傾身靠近楚嵐。那股濕熱的氣息也靠近了,草木和泉水的氣味結合得一塌糊塗,讓人呼吸時,就連胸腔都被曖昧填滿。
深西說:「如果你想,你可以鎖著我。」
「並且,我永遠、永遠不會取下。」
楚嵐眼神忽的清明片刻,他掃了眼深西的下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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