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沒有陰謀,也沒有多餘的遮掩。
楚嵐將濕透的長髮捋到身後,烏黑的長髮被打濕後如同一段漂亮的絲綢傾瀉而下,順著起伏的蝴蝶骨與脊背蜿蜒,如緩慢的河流,在白皙肌膚與朦朧水汽中,展現出一種不同往日的艷麗與欲·念。
深西沉默了一會兒,直到楚嵐抬起濕漉漉的睫毛望過去,看見深西似笑非笑地掃了他身體一圈,好興致地吹了個口哨:「身材不錯,楚嵐研究員。」
楚嵐看得出來深西暫時已經放下了殺意,暗暗鬆了口氣:「彼此彼此。」
深西唇角笑意更深,他靠在瓷磚牆邊,沒有絲毫迴避地注視楚嵐洗澡,幽幽道:「楚嵐,你今天的脾氣似乎格外好。」
楚嵐:「是嗎。」
深西:「換做以往,我們早就打起來了,現在更大的可能是都在醫院躺著,或者——你已經死了。」
浴室里的氛圍為之一頓,楚嵐抬起頭,深西仍然含著笑,一隻手插在兜里,另一隻手掏出了一把·槍。
黑漆漆的·木倉·口正指著他。
楚嵐已經簡單洗了一遍,他關閉水流,視若無睹:「你有沒有新內褲?」
深西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奇怪:「哈?」
楚嵐重複了一遍:「我問,你有沒有新內褲。」
他和深西的身材相差不多,可能會有點緊,但也沒關係,明天他一定會搞到別的方法出去。
楚嵐神遊天外,深西將他喊了回來:「……看我,看我的槍。」
他揮了揮槍,唇角微笑的弧度不再那樣自然,「我在威脅你的生命,你找我要內褲?死前也不忘性騷擾嗎?」
深西感覺自己的殺手尊嚴在死對頭這裡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楚嵐:「……不願意給就算了,還威脅我。」
他默默咽下委屈,有些生氣,不想再理會深西,拿了自己的衣物就出去了。
監獄裡有常備的一次性生活用具,楚嵐自來熟地在柜子里翻了一下,就找到了自己要的東西,換上後也沒理用異樣眼光注視他的深西,一個人默默在牆角坐下,拿毛巾擦頭髮。
深西突然發現自己的槍頓時失去了它應有的趣味。
不過,這也是他長期以來對楚嵐異眼相看的原因——只有楚嵐才會對生死不以為意,也只有楚嵐面對他的威脅能自始至終保持冷靜與不在意。
只是他現在縮在牆角擦頭髮的樣子,莫名讓深西產生了一種、自己欺負了對方的……愧疚?
?
什麼鬼?
「餵。」
深西有些不爽,他踢了楚嵐一腳,楚嵐從下而上抬眼看他,明明表情很平靜,看上去卻像個受氣包。一雙嫵媚艷麗的大眼睛含著若有似無的幽怨,水汽盈盈地看他一會兒,見他沒什麼反應,又垂下睫毛,自顧自地擦頭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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