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又一聲石塊裂開的爆鳴聲連成一片,短短几個呼吸時間,祭壇階梯上的紋飾全都布滿裂紋,灌向中心凹槽的溪水也落在泥土上,暈開一大片水漬。
仿造的祭壇再也壓制不了和邢霜棧同源的鬼氣,轟然坍塌。
池輕舟動作沒停,徑直一提長棍,向著祭壇中心的龍腦香而去。
暗中觀察著池輕舟的朱延通臉色瞬間一片慘白。
他師父取風就沉睡在那棵樹上,從滅世級厲鬼處竊取的鬼氣一直掩蓋著師父的靈魂,這也是他師父能夠騙過族地血緣辨別的重要因素。
一旦池輕舟徹底打破祭壇,他師父恐怕就會受到族地的反噬了。
朱延通滿眼痛恨,低頭看了看自己斷掉的手臂,顧不得身受重傷、保命手段已經用完,咬牙沖了出去。
池輕舟比他想像的還要狠,長木棍一端已經捅進龍腦香的根部,似乎馬上就要把整棵樹連根拔起。
他心頭髮顫,額角不知不覺布滿了細汗。
朱延通來不及細想,一刻都不敢耽誤,操縱自己僅剩的兩隻馭鬼撲向池輕舟。
池輕舟目光輕閃,手上動作一頓,回過頭去。
「你師父就是取風?」
朱延通咬緊牙關,沒有回答,急速向後避開。
兩隻馭鬼瞬息之間飄到池輕舟身前,五指成爪,指甲暴長,全力刺向他喉嚨。
池輕舟一抖長棍,輕而易舉撥開兩隻輕飄飄、毫無重量的馭鬼,腳下影子猛然立起,流向參天大樹落下的陰影,如擊電奔星般直向朱延通腳下。
朱延通登時被勾起半個小時前的記憶,悚然一驚,大叫一聲轉頭就跑。
濃郁的白霧忽然從龍腦香根部升騰而起,他心頭一喜,還沒來得及向他師父告一聲狀,耳畔就響起一聲冰冷的輕笑。
鋪天蓋地的鬼氣再次湧出池輕舟的影子,在半空中勾勒出邢霜棧的身影。
他一震寬大的袖擺,撕碎那兩隻還在嘗試靠近池輕舟的馭鬼,抬眼看向不遠處的龍腦香。
朱延通被鬼氣震得雙目溢出兩道鮮血,眼前的一切景象都變得模糊。
他聽見邢霜棧用漫不經心的口吻說:「我雖然不在意那點被盜走的力量,但我的小契約人很生氣。他生氣的後果,不會有人想看到的,所以我得哄哄他。」
……什麼?
朱延通生出一點困惑。
他還沒細想邢霜棧話中的含義,就聽到一聲悶響從他師父沉睡的方向傳來。
下一刻,巨樹傾倒的聲音驚得他頭腦一片空白,根本無法維持正常的思維。
冰霜以破碎的祭壇為中心,不斷向外蔓延,山石草木化為飛灰,龐大的鬼氣海浪一般湧向半空,饒是朱延通看不清,也感受到了那股恐怖無比的威壓。
池輕舟站在祭壇外幾米處,仰著頭,看到鬼氣聚集成一個繭子,完全將邢霜棧攏在中央,緩緩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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