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然終於開口道：「那天你沒事吧？」

葉青青因為倒著，聲音悶悶的，聽起來像是摻雜了一絲撒嬌的意味：「沒事了……」

李默然一向冷漠的臉上難得顯現出一些猶豫：「那天……」

「那天你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葉青青忍不住了，一股腦兒問了出來。一個問題憋在心裡太久，像壓了一塊大石頭，而葉青青的心臟又很小很小，一個心事都裝不下，再不搞清楚她就要瘋了。

問出來輕鬆多了，葉青青倒著看她，觀察她臉上的表情。在那一絲猶豫閃現過後，她的臉色竟是冰冷淡漠如常：「我是說，我拿你當朋友，希望你以後再有類似的事，不要拒絕我的幫助。」

葉青青心裡一松，把自己身體扳正，回頭看李默然，似乎想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什麼。但此時逆著夕陽的昏黃光線，她只能看到李默然一個淡漠孤單的剪影，表情模糊不清。她想，看來自己是庸人自擾了。

葉青青故作輕鬆地拂了拂頭髮，歪頭一笑：「哈哈，我也是。」

李默然低著頭：「以後你做什麼都不要落單，孫虞那個人，怕不是什麼善茬。」

葉青青點點頭。在短暫的放鬆之後，她感覺心裡空落落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葉青青已經變了，如果說兩個月以前的她還對李默然有些陰暗的嫉妒心理，那麼現在的她心裡就已經多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感情。她從來不會這麼在意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更不會輕易因為某人的一句話而如此思慮良久。

葉青青驚恐地發現，就算是路任，她也不曾如此在意過。

她沒談過戀愛，不知道喜歡一個人該是什麼樣，她一度以為，暗戀就是她默默喜歡路任將近兩年，初衷是他在逆境中的安慰，以及興趣上的志同道合，她可以做到遠遠觀望，當有人靠近的時候，她會吃醋，會嫉妒，卻從來沒有過勇氣去告白。

她為什麼「暗戀」了這麼久，卻一直都不告白？

或許，她根本沒有想去告白。

在體會到這層的時候，葉青青就已經徹底改變了。她不知道自己那份異樣感情從何而來，卻明白了自己沒有想像中那麼喜歡路任。

本該劍拔弩張大灑狗血的三角關係，如今卻在她心裡變成了「三個好朋友」，她也很絕望啊。這一點都不符合常理！

葉青青嘆口氣。這也算好事，這兩個人都是她的朋友了，她安慰自己，心裡那絲異樣不過是因為李默然長得太好看而已，反正她喜歡一切長得好看的東西。

那麼作為朋友，她是不是該為他們做點什麼？

葉青青一雙桃花眼眯起來，蹭過去：「李默然，我們是好朋友對不對？」

程老師在辦公室看學生交上來的作業，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程桑敲了敲門，程老師見是她，眉頭皺得更緊：「你不好好上班跑這兒來幹什麼！」

程桑也不在意程老師的訓斥，笑嘻嘻地坐下來：「爸，我來您這兒借實習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