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周之後,大家都變得十分忙碌,我主動和沈一亭見面的次數驟減,但他偶爾會來我自習的琴房坐坐。
那天沈一亭給我聽製作完成的伴奏純享,我覺得這已經到我無法做出評價的階段了,嘴裡只夸好。
沈一亭說我敷衍,我笑笑沒說話。
他哪知道我敷衍時候的樣子?我敷衍起來連我爸和我嘮三句都不想再和我講話。
誰知好巧不巧,徐高岳那天也要來找我,說是有正事商討。
我告訴他,我琴房裡有其他人,可能不太方便。
但徐高岳說沒事,我想了想,就把琴房門號告訴他。
徐高岳沒多久就來了。
練琴練到一半,琴房的門被從外打開,徐高岳與沈一亭對視,倒是相安無事的樣子,似乎早就猜到我口中的「其他人」是誰。沒被提前告知的沈一亭卻是一愣。
今天的徐高岳看上去沒有任何後輩見前輩的拘謹——不過他好像一直如此。他朝沈一亭輕點一下頭,說:「學長好。」
「你好。」沈一亭邊說,視線邊飄到我這邊來了。
我立馬解釋:「他有事找我,等下就走了。」
沈一亭從喉嚨擠出一個音節,我沒聽清那是「嗯」還是「哼」,總之他坐在角落,沒再說過話。
徐高岳向我問了些課程論文的問題,以及鋼琴技法,最後提到了年末晚會的事情。
「學長,四手聯彈容易上嗎?」
「單純按概率來講,肯定比單人獨奏要容易上吧,畢竟報四手聯彈的人少,獨奏的多,」我又問,「你準備四手聯彈嗎?」
徐高岳表示同意:「有這個打算。」
「那應該找好隊友了吧,」我眯起眼笑了笑,「這個很考驗默契度的,需要比較長的練習時間來磨合,要是本身實力OK,想上應該不難。」
莫名,徐高岳突然往沈一亭那處看了一眼,隨後視線落在鋼琴上,沉默片刻。
「學長,不瞞你說,其實我沒找好隊友,」徐高岳不好意思地摸了把後腦勺,抬眼看過來,「學長有打算走四手聯彈嗎?之後幾年學長估計也忙,沒什麼機會上晚會,我就想邀請你和我這次一起,同台演出。」
我:「啊?」
徐高岳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裝在毛絨小狗上的全黑塑料眼珠子,看上去十分真摯,又夾帶一點特有的、毫無攻擊性的呆傻,話說得很溜,讓人懷疑是打了腹稿有備而來。
一時間我有點懵,因為我壓根沒想過和別人合奏。演奏的風格、習慣、拼接都需要比較長時間的磨合,這上來就提一起彈,也太突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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