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的目光,沒帶雜念,甚至現在還顯露出了「心疼」。
因為這種「心疼」,搞得我心裡也跟被針扎了一樣。我沒說話,很快將下擺塞進褲子,穿好皮帶,把領結遞給沈一亭。
他在我的注視下接過,伸手,搭扣,纏繞,抿著嘴唇,沉默又一絲不苟,我也太少見到這樣的他,從內到外都不太開心的他,以前他還會借著沙灘和香菸掩飾,今晚卻是沒力氣裝了。
我任他擺布。單襟,外套,翼領白色襯衫,紳士黑領結,緞面銀絲雕花青果領,紋飾與袖口交相輝映,袖口四扣真開叉,外套單排一粒扣,美式塔士多,SCABAL銀邊系列面料。這套下來是真不便宜。
最後穿戴整齊,沈一亭理了理我的衣領,似乎確定完美無瑕後,才露出一抹笑。
他認為【很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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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也由著他脫下來,被他看了個透,也給他玩換裝遊戲似的穿了個遍,感覺現下他的心情才好起來一些。
我就覺得莫名其妙了,明明心情不好的該是我,怎麼,能量轉移啊?他安慰好我,現在自己變得不開心了?
我靠在桌邊,把他拉近,用手語問他怎麼了。
他正立在我面前,眉眼微垂。
沈一亭說,他覺得自己今晚一直在做錯,如果能早點找到停車位,棄了車去坐地鐵,恐怕也能準時趕到學校。又或許走在雪地里時再快一點,但凡能提前七八分鐘到,都能讓我把這衣服給換上去,也能看好我的助聽器,不至於產生這樣一系列的結果。
他把失誤與錯誤都歸咎於自己,我感覺心疼。這是沒必要的,他沒必要因為這些自責,導致這般情形的人又不是他,是我。
可我不像他那樣會安慰人,儘管他的技術也不是很好,但比我這種一竅不通的來說已經好很多了,他現在也沒辦法告訴我應該如何安慰他,打完字後,只是一動不動盯著我,好像先前藏起來的難過全都顯現了。
所以是因為我,害得他和我一起難過。
我不知道說什麼,只能告訴他「其實我現在挺開心的」,並且「我不是很在意那些事」,畢竟「未來還有很多機會」。
沈一亭卻皺眉,問我不想知道是誰把助聽器弄壞了嗎。
知道元兇,意味著要那個人賠錢,但如果他是不小心的,也沒必要真的追究,拿出幾萬塊就跟喝水吃飯一樣平常,我不在乎。
但那對於那個人來說不一定是筆小錢,畢竟可不是每個學藝術的家裡都很富有。
我就這樣跟沈一亭說,但他不認可我的想法,他認為誰導致的,就該由誰承擔,如果因為「不小心」也可以逃避責任,那世界上很多規則就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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