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只有一個人的血可以溫暖他那乾涸的喉嚨,濕潤他萎縮的喉管,慰藉他那顆寂寞的心。
塞拉斯重新將目光放到了不遠處的銀髮騎士身上,語氣繾綣,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你已經另覓新歡了嗎?道恩。」
沈莫玄壓根不知道他在胡言亂語些什麼,只是懷疑他被埋了太久哪根腦神經搭錯了。
「……你壞掉的腦子還沒長出來嗎,塞拉斯?」
吸血鬼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你要對自己的血有點信心啊,道恩。」
他放鬆脊背,任由自己靠回了那個皸裂的坑洞裡。儘管此刻衣不蔽體,脖頸受制於紅髮半精靈的劍下,他的姿態依舊自然而又優雅,脖頸微微揚起,眼神傲慢,像是坐在一個天然的石座上面。
「我的腦子現在非常清醒,清醒地可以記得你把我釘在十字架上,用木樁一遍一遍地刺入我的心臟的時候那狠心絕情的模樣。」
「我還記得在城門的高塔之上的那七個日夜,你放幹了我的血,讓我受盡屈辱,最後把我一腳踢進了那個該死的棺材裡。」
「你知道我一睜眼就看見自己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嗎?」
塞拉斯用手緩緩撫上自己的臉。
指腹下的皮膚光滑細膩,柔軟無暇,他已經恢復了血族姣好的容貌,但那噩夢般的一幕依舊在他的記憶中揮之不去,並且將成為他午夜夢回中永遠無法釋懷的污點。
「作為不死族,我的記性比你想像中的還要好,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的,道恩·雷蒙德,除非……你不允許我這樣做。」
他用那雙紫紅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他,意有所指道。
沈莫玄知道塞拉斯說的是自己在過去篇章中和他立下血契的時候,為了不破壞未來即將發生的事情,曾經強行要求他忘記自己與他立契的那段往事。
不過在塞拉斯被他關進地牢之後,契約的懲罰開始應驗,他也已經恢復了那段記憶。
見他回憶起來兩人之間的經歷,血族伸出舌尖,意猶未盡地舔舐著自己尖利的獠牙。
「你說過那是最後一次。但……你為我破了例。」
塞拉斯將目光從銀髮騎士冷漠的面龐上移動到他裸-露的右手上。
男人的手腕上的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殷紅的液體順著掌心流下,沿著粗長的手指一路蔓延,最後從指尖滴落,在地面上濺開了一朵血花。
血族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出現了幾分酡紅的醉意。
聖騎士的手腕覆蓋著一層緊實的肌肉和富有韌性的筋膜……當用力咬入它們的時候,被包裹在橈動脈當中的血液噴涌而出,那種口感無法言喻。
幼年態的賽斯尚且不懂得品血,只覺得那辛辣的味道直衝喉頭,讓人忍不住淚腺發酸,唯有成年態的塞拉斯才知道,那強烈醇厚的味道是多麼令人難以忘懷,只需品嘗過一次就再也無法戒斷。從此之後其他人的血再甜美,於他而言也不過是寡淡的白水。
塞拉斯本以為自己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喝到道恩的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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