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寧腦子亂鬨鬨的,好像有十七八個喇叭在同時嗡鳴,他忙去床前查看,不好的預感應驗,那受傷的人果然是雲瀾舟,不是雲瀾舟又有誰敢把隨便什麼人抬到王府正院的寢殿裡面來?
「這是怎麼了?」簡寧抓住一個兵卒的袖子逼問道。
還能是怎麼了?雲謀不甚在意地冷笑著,卻沒敢笑出聲。
這事兒說來也奇,雲瀾舟平日裡武藝高強,在戰場上九死一生,可謂是機敏過人,怎麼會連一柄小箭都察覺不到。
今日他和雲瀾舟在城牆上布防火炮,因著多做了幾架準頭好的,這才親自去試試威力,疏不知城外射來一枚暗箭,當時雲謀站在雲瀾舟不遠處,約莫三四步的位置,他都聽到了動靜,不想,雲瀾舟居然沒有反應,生生挨了一箭。
雲謀哪裡知道這位從不走神的懷王殿下彼時正在回味著昨夜擁人入懷的觸感。
不過說這些,那小白臉簡寧怎麼知曉,雲謀不屑多費口舌,不耐的翻了個白眼,翻到一半,又把眼珠子轉了回來,這小白臉都和懷王同塌而眠了,萬一吹吹枕邊風,那他豈不是遭殃?思及此,雲謀換了副客氣的嘴臉,道:「今日城牆布防,懷王殿下親自督查,不料敵軍派了白虎衛偷襲,那白虎衛是一隊輕騎,極善騎射,這不,隔著老遠射了一把暗箭,殿下不慎中招了。」
好輕巧的屁話,簡寧眼神凌厲地盯了眼雲謀,一邊查看雲瀾舟的傷勢,一邊道:「一箭頂多五十丈遠,敵軍敢到城下五十丈內了,城防兵在打蚊子麼?就沒發現沒禦敵?」
嚯,這小白臉竟然不是個草包?雲謀嘬了嘬嘴,雙手環胸,饒有興味地打量著半跪在地上的簡寧,語氣一貫客氣著,「簡公子有所不知,那白虎衛素來有許多神兵利器,今日這箭射得十分蹊蹺,隔著百丈遠,誰也沒想到真能一箭射到咱們眼前來,且那白虎衛每日都來突襲,靠近了便迎敵,若是太遠,打又打不到,追出去倒不划算。」
雲謀這話說得慢條斯理,簡寧早就察覺他那藏在客氣之下的漫不經心和陰陽怪氣,本想回敬兩句,但剛好剪開了雲瀾舟的前襟,一片血肉模糊的猙獰傷口瞬間讓簡寧蹙了蹙眉,對兵卒吩咐道:「城中最好的大夫是誰?」
「已經去請了。」兵卒道。
話音剛落,一個白鬍鬚老頭就大搖大擺地挎著醫箱走了進來,簡寧瞧這人似乎有些眼熟,好像曾經在慶州,自己蜂蜜過敏時就是由他診治的,此人醫書過人,此前林雪衣重傷,也是他妙手回春。
簡寧不耽擱,立刻起身撥開了兵卒,為老神醫讓開了位置。
白鬍鬚老頭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嘟囔道:「還算有點眼色。」
雲謀見了老頭,姿態瞬變,也不揣著手了,真心實意地客氣道:「莫神醫這邊請。」
白鬍鬚老頭擺了擺手,意思是不必多說,他熟門熟路地打開醫箱,旁邊的藥童幫他拿出銀針,銀剪,烈酒,油燈,小刀之類的東西,簡寧見狀,微微放下心來,這明顯是懂得如何處理外傷的。
「面色發青,氣若遊絲,口吐鮮血,乃心口受創……」老頭絮絮叨叨地咕嚕著,手下動作卻極為麻利,以銀針封住四處血脈,銀剪剪斷部分箭尾,再潑烈酒消毒,小刀劃開箭矢周遭皮肉,那箭傷立刻崩裂,血流如注,老頭不慌不忙地摁住疼得悶哼幾聲的雲瀾舟,用刀剜出箭頭和爛肉,再用棉布擦乾血跡,往傷口深處撒上生肌粉,三下五除二地把外面的皮□□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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