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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牧歸捏捏他潮紅未褪的臉,「不是我,是你亂動不聽話,一腳踹翻的。」

「是嗎?」許昭想想就害臊,「畫筒那麼重,我能踢得動麼,肯定是你踢翻的。」

「耍賴,」年牧歸笑笑,「你起來踢一腳試試。」

「方才踹我肩膀上那一下,這會兒還疼著呢。」

許昭可不信,一骨碌坐起來,把那個大畫筒扶好,輕輕收著力踢了一腳。

果然沒有踢倒。

「看吧,」許昭朝年牧歸晃晃腦袋,「踢不動的。」

年牧歸「嘖」了一聲,翻身坐起來,從後面給許昭裹上外衫。

「褻衣清透,夫人玉臀可盡收眼底了,萬萬不能叫人瞧了去。」

「什麼啊?」許昭原地跺跺腳,「你說什麼呢,害不害臊?呸!」

又在書架旁膩歪一陣,許昭鬧著腰疼,趴貴妃榻上不動彈了。

年牧歸坐過來給他揉揉腰,力道很足,許昭翹著腳,笑著要賞他銀子。

「叫人進來收拾吧,」許昭抱著枕頭哼唧,「房裡味道好奇怪,還有那些弄髒的紙,是不是都要再寫一遍啊?」

年牧歸朝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此時誰敢進來,本王便剜了誰的眼睛。」

「你自個兒瞧瞧,這房裡的東西,哪一樣是能叫人看見的,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什麼樣子,臉上是怎樣的顏色,肩上、腰上、大腿上,又是怎樣的混亂?」

許昭後知後覺地裹緊外衫,中衣被扯得太亂,布料都鬆了,確實有些不像話。

他瞪了年牧歸一眼,便又被摟過去在懷裡揉了揉。

「夫人便在這裡趴著,」年牧歸把他抱回貴妃榻上,「本王來收拾。」

許昭有些吃驚,堂堂攝政王,竟然還會收拾房間。

他一骨碌爬起來,坐在那裡,臉憋得通紅,「我...我屁股不疼了,不用...趴著。」

年牧歸笑著在他臉上彈了一下,彎腰撿著地上散落的書冊。

一沓文書是剛寫好的,如今都沾上了不明液體,要不便是被許昭揉皺了,都要重新再謄寫一遍。

那張寫著「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的紙,被年牧歸仔細安撫平整,拿在手裡欣賞。

「回頭叫人裱起來,掛到裡間去。」他幾次點頭,滿意地道。

許昭看著兩種相差甚多的字體,搓搓發熱的臉,「掛一半吧,我那一半...見不得人。」

上句的「衣帶漸寬終不悔」,筆力遒勁,字體瀟灑,許昭不懂書法,也覺得很有味道。

下句「為伊消得人憔悴」嘛,那倒真是特別「憔悴」了,字體有大有小,總體歪歪扭扭的,還有個豆子大的墨點,叫人不忍細看。

對比明顯啊。

「哪裡見不得人?」年牧歸把紙拿過來,到許昭跟前,同他一起看,「夫人筆法如此不同,我瞧著甚是有韻味,看這個憔悴的憔字,寫得像個小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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