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紛紛起身告辭,嘆氣的嘆氣,搖頭的搖頭,都氣呼呼地走了。
「主子,」鳴珂從後面過來,「從午後便在這兒議事,都好幾個時辰了,您快些去進晚膳吧。」
「嗯,」年牧歸站起來,活動了下肩膀,「我倒是不太餓。」
走出議事廳,才發覺天色已晚,月亮都爬上來了。
「把晚膳送到書房吧,」年牧歸道,「省得夫人念叨。」
在書房用罷晚膳,沐浴之後,年牧歸才察覺到身上有些乏力。
他回到主屋,見燈還大亮著,許昭大概沒睡呢。
晚上到深夜才睡,白日裡又是日上三竿才醒,也不知道哪裡養成的這種習慣。
他無奈笑笑,推開了房門。
許昭沒有在廳里玩跟人玩葉子戲,進到裡屋,也沒見他在書案旁邊寫字。
「珍珠?」
年牧歸掀開珠簾,見床幔已經放下來了。
睡了?
他輕輕走過去,慢慢挑開床幔。
許昭穿了一身月白寢衣,規規矩矩地向他跪著。
「怎麼了?」年牧歸瞧出他神色有些不對勁,坐到床邊,去抓他的手。
許昭把手向後收收,膝蓋也向後縮了縮。
「怎麼了?」年牧歸也向前坐坐,問道,「不理人呢?」
許昭眉頭微微蹙起,跪直了,開口想要說什麼,一張嘴,還沒見說一個字呢,便皺著臉開始掉眼淚。
「珍珠,」年牧歸登時有些慌亂,也不管腳上還穿著鞋了,朝床裡面挪挪,伸手便抱住了許昭,給他擦擦臉上的眼淚,「別哭啊,我在呢,是誰欺負你了麼?」
許昭抹抹眼睛,從年牧歸懷裡掙出來,又跪好了。
開口便帶著小哭腔,「我對不起你,我騙你啦。」
「怎麼就對不起了,」年牧歸看著他盡力忍住眼淚的小表情,忍不住想笑,伸手蹭蹭他的臉,「說說,騙我什麼了?上外頭找野男人去了?」
「沒有!」許昭鼓著腮幫子瞪了他一眼。
「那便沒事,」年牧歸笑笑,「只有不找旁人,你便是把我騙得傾家蕩產,我也樂呵。」
許昭一聽這話,更愧疚了,登時恨不得給年牧歸磕一個頭。
他吸吸鼻涕,沒吸乾淨,隨手抓起年牧歸的大寬袖子,在鼻子下面抹了抹。
「哎,」年牧歸哭笑不得,「今兒剛穿上的新衣裳呢。」
「洗洗不就行了,」許昭抬頭看他,「要不叫人再做身新的。」
年牧歸笑笑,撩起袖子遞過去,「行,夫人想怎麼擦便怎麼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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