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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牧歸笑笑,道:「宮中御廚手藝很好,比母親要精細好多,可我還是喜歡吃母親做的那個味道。」

裕王爺在對面冷笑一聲,「事已至此,你又來裝模作樣做什麼,自古成王敗寇,我沒什麼可說的。」

「兄長,」年牧歸的目光停留在面前的一道青菜上,「幼時我總挑嘴,悄悄把碗裡的青菜撥到地上,為此還叫母親好一頓打,你可還記得?」

裕王爺抬眸看著他,「你不配提母親。」

他把筷子摔到面前,道:「母親自幼便偏疼你,你多年來每每算計,如今竟還要弒兄,若是母親知道了,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年牧歸慢慢嚼完嘴裡的菜,放下筷子,用錦帕擦著手。

「算計?」他道,「若不是兄長苦苦相逼,貪心不足,你我又怎麼會到如今的局面。」

裕王爺平素一副溫和的樣子,如今衣冠散亂,手上沾血,連面目也猙獰了很多。

年牧歸看著他,覺得有些陌生,在他身上找不出一絲幼時兄長的影子。

裕王爺靠到椅子上,瞪著他,嘆了口氣:「也罷,事已至此,是本王技不如人了。」

「陛下啊,」他抬頭看了眼天花板,「你還真不是個傻子。」

「陛下明面上找了我,暗地裡卻見了你,」他笑笑,「是否也許了你攝政之權,萬千富貴呢?」

「你都是攝政王了,還想要什麼呢?」

裕王爺突然坐起來,猛地將面前的碗筷拂到地上,「你想要我的命,這些年了,裝得很辛苦吧?」

年牧歸掀起眼皮,眼神冷了下來,道:「若不是你意圖造反,誰人能動得了你?」

他慢慢捲起袖口,露出手腕上的一道傷疤,「當年父親陣亡,我奉命領兵,是你將我引入冰潭,若不是鳴珂抓魚路過,我豈能有命同你在這兒說話?」

裕王爺輕哼一聲,繼而大笑起來,「是啊,我只嘆你那寒症太過輕鬆,不曾將你日夜折磨。」

他甩開椅子起來,想尋摸一件兵器,可殿內已經收拾乾淨,什麼兵器也沒有。

裕王爺嘆口氣,解開腰帶,猛地纏到自己頸間,將一頭拋過來,「來吧,來,年牧歸,用點力氣,乾脆一些,為兄等這一日已等了許多年。」

「那兄長便再多等一些時候吧。」

年牧歸將他頸間的腰帶扯掉,扔到了一邊。

他朝殿外吩咐一聲,有侍衛進來,放下了一個盒子。

「兄長可還記得這個?」

年牧歸打開盒子,裡面是書房多寶閣上那個碎掉的麒麟擺件。

裕王爺看見這個,有些吃驚,道:「不是碎了麼?你還留著這東西做什麼?」

年牧歸小心地摸了摸那東西,道:「的確是碎了,我又拼起來了,整整粘了一晚上,兄長你瞧,一塊都沒丟,只是這裂痕明顯,怎樣也無法恢復如初了。」

裕王爺似是有些動容,看著那碎掉的擺件,伸手要去摸。

年牧歸猛地一揮手,將那東西帶著盒子一起,拂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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