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見了沒？」他皺皺鼻子，「是廖娘子作坊的烤雞腿！」

年牧歸給他戴正腦袋上的斗笠，心道這下連來幹什麼的都想不起來了，非得大吃半天不可。

買了烤雞腿，吃了蒸年糕，一條街逛下去，許昭的興致依然很高漲。

大概是生意不好做，東市最裡面的一家茶樓又重新整修一番，比從前雅致了許多。

一進大堂，便有店小二出來迎，把人帶到一個臨窗的位置坐下，立刻便有果盤、點心上來，大大小小九個小盞，擺了一滿桌。

面前的茶杯也斟滿了，是花茶，聞起來還挺香。

許昭嘗了塊荷葉糕，味道還不錯，「上來便送這麼些吃食，比會賓樓還大氣了。」

「不過，這服務質量還有待提高，」許昭在店裡觀察一番，道，「店小二顯然還沒有培訓到位，態度雖然好，可卻沒有眼力見兒，那邊客人茶杯都空了半天了，也不見給人續上。」

「既然是賣服務、賣環境，那就得做到最好，」許昭喝了口茶，「就像這花茶吧，萬一我就是想喝點清茶呢，最好還是問一句。」

他把手帕往肩膀上一搭，拿出店裡夥計的做派，提著嗓子道：「客官您要喝什麼茶，小店有龍井、普洱、鐵觀音，橙汁、可樂、大雪碧。」

年牧歸笑得直捂肚子，「珍珠，看來你也不是只會吃了睡，倒是頗有經商之才。」

「說什麼呢？」許昭不大服氣，「我會的東西可多了。」

年牧歸點點頭，問他，「那你方才說什麼...可樂？是什麼東西？」

「沒見識了吧，」許昭一臉神秘地道，「那是一陣西域飲品，帶氣的甜水，加點冰塊便更爽了！」

年牧歸只當他在胡說八道，對他拱拱手，「那還真是不如夫人。」

這茶樓的飯食倒是不錯，火候掌握得極好，又喜用花果調味，大魚大肉也做得丁點不膩。

吃到一半，大堂中間搬上一張桌子，一個長衫先生上來，對著台下作揖，驚堂木一敲，「上回書說到...」

許昭倒是覺得驚奇，咋還把說書的請來了，這茶樓倒是挺會做生意。

再一聽下去，更驚奇了，這說書的邊說還能邊表演，說到誰誰武功高強，竟然從旁邊衝出幾個漢子來，叮鈴咣啷地來了一處現場版胸口碎大石。

「這先生身板真硬啊，」許昭看得呲牙咧嘴的，「那麼大塊石頭，啪一下便碎了，連吭都不吭一聲。」

年牧歸心中暗道，那石板都脆得快成豆腐渣了，也就這小傻子信。

「好！」客人們齊聲叫好，許昭也挺興奮，扯著嗓子跟人家一起嚷嚷。

年牧歸無奈笑笑，陪著他繼續看。

又聽了一會兒，看著外面日頭，時辰到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許昭的肩膀。

「做什麼去？」許昭吐掉嘴裡的瓜子皮，跟著茶客沖台上喊了聲「好」。

年牧歸皺著眉，捂了捂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