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昭想,這人流血的時候比流淚的時候多多了。
他又朝年牧歸臉上摸了一把。
年牧歸的眼淚也是熱的,只是這裡太冷,流出來便不熱了。
許昭一時間有些無措,胡亂在年牧歸臉上又抹了抹。
「沒事,」年牧歸壓住他的腦袋,不叫他抬頭看他,「珍珠,叫我抱一會。」
「哦。」許昭嘆口氣,更用力地摟住了年牧歸的脖子。
兩個人在雪地里快凍成冰棍的時候,有人終於忍不住了——
寧璟一臉無語,朝這邊喊著,「喂!那倆,殉情也找個利落點的法子,雪地里凍死算怎麼回事啊!」
許昭噗嗤一聲,差點噴出個鼻涕泡。
「咱進去吧。」他拍拍年牧歸的後背。
年牧歸把他放到地上,隨後攥住他的手,朝營帳走去,「北漠可真冷。」
許昭斜眼朝他臉上瞥,他又恢復了那副雲淡風輕的表情,一點也看不出來哭過。
「不公平。」他小聲嘟囔。
「怎麼了?」年牧歸看著他。
「每次我哭完,眼睛都得紅半天,臉上也不能看,你怎麼就跟沒事人似的。」許昭在門口跺跺腳,把鞋上蹭的積雪抖掉。
年牧歸笑笑,伸手勾勾許昭鼻尖,「那是你太能哭。」
許昭眼窩淺,有時候稍一用力就紅了眼睛,年牧歸只得抱著人哄。
年牧歸撐開帳子,叫許昭進來。
營帳里炭火很足,身上瞬間便暖和了。
年牧歸放下帳子,身後一聲悶響,隨著是寧璟罵罵咧咧的聲音,「掀門帘能不能看著點人啊。」
真服了。
細奴看見許昭牽著個魁梧男子進來,身後自家殿下黑著張臉,瞬間便明白了怎麼回事。
人家亡夫找上門來了?
這算怎麼回事啊。
他叫僕從端來熱水,給這三個看著就凍得夠嗆的人洗手,又端來了爐子上溫的酒。
那男子看著氣勢不凡,舉手投足都是威嚴,想必便是大盛傳說中的攝政王。
得了,自家殿下算是徹底淘汰了。
傍晚,北漠王殿下的營帳大擺宴席,款待中原來的貴客。
營帳里,年牧歸坐在許昭身邊,舉杯向上首的寧璟致意。
寧璟就一個字,煩。
他冷著張臉,舉起酒杯朝年牧歸晃了晃,仰頭一飲而盡。
煩。
許昭也沒有之前的冷漠呆滯了,坐在年牧歸旁邊,吃著他給夾的飯菜,腮幫子鼓鼓的。
兩人不時湊到一起,腦袋對著腦袋,不知道在說什麼,然後挨在一起笑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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