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既明輕輕挑眉,抬眸看去。
為他添茶的是一位青年,頸間戴著銀制瓔珞,紅繩腰帶上繫著三四顆銀鈴鐺,行動翩然。
說完話,青年大大咧咧在他對面坐下了,「師弟怎麼稱呼?」
君既明:「……師弟?」
我該是師弟麼?
對他的疑惑,青年也很疑惑:「我是識微後期,觀你是入玄境,按境界論,理應稱你一聲師弟?」
青年打量著君既明:他在自己師門裡的輩分很高嗎?竟然會對師弟兩個字有反應。
噢……
君既明反應過來。
我現在只是一個入玄境修士呀。
「嗯,是該這麼稱呼。」君既明神態自若,「師兄請我喝茶嗎?」
「區區一文錢,請得起。」青年擺擺手,「師弟你就放心喝吧。」
君既明沒有碰這碗茶,復又問道:「這位師兄,找我什麼事?」
在青年為他添茶的那一瞬間,隔壁桌的大黑便同步轉頭去和同桌的褐衣男人說話,仿佛看不見上一秒還在和自己聊天的君既明了。
君既明知道,這是青年用了混淆法術,讓茶攤的凡人將他們這一桌忽略了過去。
「我來找你聊天啊。」青年熱切道,仿佛他們並不是第一次見面,「你剛剛問他的問題,我知道答案。」
凡人不識仙門,不知修仙事,但青年也是修士,自然知道得更多一些。
倒是意外收穫了。
君既明做傾聽狀。
「因為我也找過!」
青年唉聲嘆氣,「作為過來人給你一句勸,真的想去,去無名碑掃掃墓就夠了。」
「……」
沉默一瞬,君既明說,「真的沒有嗎?」
郝壯說出口時,他半信半疑。
青年說出口,卻讓「他沒有墓碑」這件事的可信度又上升了幾分。
不然,為什麼要勸他去無名碑就夠了?
凡人如此。
修士也如此。
青年聳聳肩,「是啊,太衡宮和君家給的說法是劫雷之下灰飛煙滅,找不到蹤跡了,衣冠冢是有的,但是……」
他神色尷尬:「我們也進不去嘛。只有太衡宮的人和君家能去,衣冠冢是在太衡宮的墓陵里。」
……呵。
君既明嘴角扯動,笑得有些冷。
衣冠冢。
太衡宮。
好極了。
他的墓碑,在他最不想去的地方!
……他是真的只想做入玄境的小修士,和高高在上的太衡宮、君家都沒有關係。
可冥冥中的一切,又在推著他走。
催促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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