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並非是全然出自於她本心的決定。
在聽到那一段話時,她有想長大為父親分憂的想法,槐樹也有自己的想法。
於是,在這般呼應下,她被蠱惑著,膽大包天到敢一個人甩開侍女護衛去街上晃悠,專門踩著失蹤百姓的特點來釣魚。
桂小山長嘆一聲。
他已經把整件事都想明白了。
荊懷是有意讓自己被人拐騙,黑袍人卻不敢對荊懷下手,燭草聽命放了荊懷。為了讓一切看起來合情合理,在釋放荊懷的過程中,她成為了荊懷的救命恩人。
後面三年的相處,更像是孽緣。
緣孽相生,互為一體。
千言萬語想安慰的話,最終在桂小山口裡都化成了一句:「等你學了玄清教的心法,心神會慢慢錘鍊強大,再輔以道藏經論,自能逐漸擺脫影響。」
荊懷怔住。良久後,說道:「玄清教願意收我麼?」
「當然啦。」桂小山拍拍她的頭,「小孩子,不要想太多。」
聽完荊懷的故事,他已經意興索然了,轉頭看向君既明,「君兄可還有要問的事?」
君既明凝視著荊懷。
他和她之間,終究是不一樣的。
按下複雜思緒,君既明問了最後一個問題:「這幾日,有沒有一個魔族過來找你?」
「有!」
荊懷敏銳的意識到了,是他們讓魔族來找自己的,連忙坐直身體,打開了頸間香囊,從裡面取出了一滴血。
這滴血被鎖在透明正方體中間,牢牢定型。
「是一團霧氣,會說話的霧氣。他把這個東西丟給我以後就走了。」荊懷把正方體捧在掌心,「他說,這是燭草的心頭血?」
血色殷紅,圓潤飽滿。
「是的。」君既明說道,「這是燭草僅剩的心頭血,裡面寄存著她的一點靈識未滅。」
「什麼!那有沒有辦法……」
「來玄清教吧。」君既明知道她想問什麼,直接打斷了她的話,「玄清教的道術,會告訴你,該怎麼把她喚醒——但成功的概率不大。」
「沒關係。」荊懷說,「只要有概率,我願意試。」
眼看著桂小山與君既明已經走到門口,桂小山伸手觸門,即將離開了。
「……我也想問一個問題。」
荊懷咬唇。
「……那位,越芳時師兄,還好麼?」
頂著兩人聚焦在她身上的目光,荊懷鼓起勇氣問道。
君既明看向桂小山:你答?
從靈族的定義來說……
桂小山答道:「重傷,但還活著。」
荊懷鬆了口氣:「那麼他還能養好傷,對不對?」
「理論上可以。」桂小山說道,「說不定,等你來玄清教的時候,他的傷就好了。」
荊懷點點頭,「我沒問題了。」
桂小山笑起來朝她揮揮手,「那我們玄清教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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