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景煥面露疑色，語氣不變：「那扣工資？」

郁橋不可置信地睜開了眼，敢怒不敢言，他小聲嘟囔：「為什麼啊？」

見他注意力移開了，路景煥快速清潔傷口，嘴上沒停：「你是我員工，出事了沒人幫我幹活，我的生意怎麼辦？」

你還有生意嗎？郁橋想到上班幾天就遇到季堯一個客人，拿著巨額工資的員工不敢回懟。

一個客人也是很重要的！

「我下次不會了。」他聲音悶悶的，腿上的傷口被藥水擦過，疼痛讓他不想說話。

「你還不接我電話。」

「對不起老闆。」

「叫路哥。」

「對不起路哥。」

「手機呢？」

「被砸壞了……」

路景煥停下了手，他看著郁橋微微顫抖的膝蓋，問道：「是欺負你的人砸的嗎？」

「……嗯。」

「郁橋，把昨晚的事和我說說好不好？」他把郁橋抓著被子的手輕輕拽出來，讓他別壓到傷口，「我是你老闆，你可以告訴我的。」

郁橋手指收緊，抓到路景煥的手後又鬆開，要他怎麼說，說自己遇到怪物了，然後自己也變得像怪物一樣嗎。

不擅長說謊的小半妖只能沉默以對。

「我問你答可以嗎？」

郁橋沉默地點點頭。

「是不是遇到壞人了？」

「……嗯。」

「看完朋友之後嗎？」

「嗯。」

「那下次你去完朋友我去接你吧。」

「……」路景煥語氣實在太柔和了，那種像家人一樣、包容的、願意為他處理爛攤子的態度，郁橋沒辦法不對此產生信任感。

路景煥正準備一點點引導郁橋把事情說出來，就見郁橋把被子都抱在了懷裡，把臉擋在被子後面。

路景煥疑心是不是自己的問話出了問題，按他多年經驗判斷，郁橋應該就吃這一套啊，沒用過懷柔政策但天賦極好的路老闆還沒把套路走完，就見郁橋瓮聲瓮氣地說話。

「我、我昨晚遇到了一個很可怕的人……他把我推到地上、打我唔，包被搶走了……」

被子堆後面傳來小小地吸氣聲：「我不是故意不接電話的，對不起嗚嗚，還有湯圓、湯圓也被我落下了……」

路景煥突然沉默下來。

他壓下擋住郁橋臉部的被子，見到一張淚流滿面的臉：「我不是故意弄壞手機的，我會把湯圓找回來的，你別趕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