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水水拿著托盤過來，上面擺著一盤水果和一些薯片，還有兩杯檸檬茶。

她看到郁橋頭都快探到地下了，連忙放下東西扶住他的肩膀：「怎麼了？不舒服和我說。」

郁橋抬起手給她看，張水水最先注意到的是被紗布包起來的半個手掌，其後才是露出的那一截指尖上的暗色。

一抹灰塵，所以呢？張水水抽了張濕巾給他紙巾抹兩下，就剩下乾淨白皙的指尖了。

郁橋伸出爪子乖乖被擦，擦完又收回來。

「地板好髒。」他露出難以接受又迷茫的樣子，「為什麼一夜之間就這麼髒了呢？」

「我明明昨天才看過很乾淨的啊！」

見郁橋臉上露出「是我幹得不好嗎」的懷疑人生表情，張水水眼神快速瞟了一下桌子，果然，沒開。

她按下心虛，先把郁橋打發回房間：「路哥叫我喊你睡午覺。」

「先吃完再睡。」她指指托盤，「下午我再喊你起來吃午飯。」

她第一次見自家老大像老媽子一樣管這管那，雖然有些幻滅，但多看兩眼郁橋，乖巧貓貓頭正一臉認真地等她說完話，她告訴自己這也不是不能理解。

她摸摸自己的良心，再次說服自己，偷偷餵零食是合理的，郁橋這麼瘦弱，又是病號，不多吃點怎麼好起來。

絕不是她覺得這個小員工吃東西的樣子好看。

「我想先掃地。」郁橋表情非常堅定，「我是成年人了，不睡午覺也可以的。」

說完他就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郁橋捂住嘴，硬是憋了回去，眼睛裡水光粼粼，他聲音悶悶的：「這是意外。」

張水水已經笑出聲了。

猖狂的笑聲毫不顧忌半妖的薄臉皮，直把人笑到臉都快紅完了，才戛然而止在張水水看到郁橋壓到他腿時。

「別壓著傷口啊！！！」

郁橋被請回了房間裡，在張水水的注視下平躺好，蓋好被子，手搭在被口，企圖用眼神告訴她自己不會再弄到傷口，她可以離開了。

張水水把床尾的大鯨魚挖出來塞到他懷裡：「給你陪睡。」

「這個不是……」在這種場合里說出是路景煥放他這裡的，饒是神經大條的郁橋都覺得有點不對勁，他把話咽回肚子裡，「不是這樣抱的。」

他換了個方向，抱住鯨魚大大的肚子，下巴搭在鯨魚眼睛上。

像一隻黏在人類身上的貓貓蟲。

「那我下午睡醒可以去打掃衛生嗎？」他還記得自己的工作，「我的傷已經快好了。」

「不行！睡覺！」張水水戳戳他的腦袋讓他快點閉上眼睛睡覺。

「別把我當小孩子。」郁橋嘀嘀咕咕，剛剛張水水看到他壓到傷口時還冷酷無情地扣掉了他的零食，實在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