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堯露出了大為震撼的眼神，他摸摸郁橋的腦袋，腦子一抽也跟著夾了一句：「大哥不會安慰人但大哥陪你。」

「啪！」張水水一巴掌過去，白手掌打紅掌印出，季堯消停了。

張水水在嚇了一跳的郁橋背後順毛：「郁橋你別著急。」

似乎所有情緒都被包容地安撫掉了，郁橋胸膛起伏几下，有些不明白這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對不起。」郁橋小聲說，他拉下路景煥的手，露出那雙被水洗過的眼睛，「我不是故意跟你們發脾氣的。」

「我只是，有些害怕。」

相比於身懷絕技的幾人，郁橋的戰鬥力無疑是最低的，就算他們身上有傷，郁橋還是屬於金字塔底層。

在沒有了朋友的加持後，郁橋發現自己好像成為拖後腿那個人了。

他知道路景煥他們不會丟下他，但他們又會不會因他受傷呢？小半妖無措地想。

他總是希望世界好起來，大家平平淡淡地過日子，但事情總是不遂他意。

「你不會是在擔心我們受傷吧？」季堯又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直接和郁橋臉對臉。

看著郁橋的臉上逐漸泛紅，他笑嘻嘻的，郁橋眼眶也開始紅，他笑容僵住：「誒？！」

「我好怕給你們拖後腿……我不想你們死掉。」

季堯看到他這麼說，一顆晶瑩的淚珠從郁橋眼眶中溢出來，留下潤濕的水痕。

「嗒。」

他以為自己聽到了淚珠砸到地上的聲音。

「下雨了……？」季堯愣愣的，下意識伸手想擦點那條水痕，郁橋比他手快，自己擦掉了。

「下雨了。」郁橋扭頭，不想被看到哭鼻子的樣子，卻撞上了埋進了一隻飛鳥的胸腹里。

人類投懷送抱，鳴磬喜聞樂見，它翅膀又拍又哄好不忙碌。

郁橋被它逗笑了。

路景煥收回自己的手，上面反覆還殘留著某種涼意，張水水站起來，狠狠搓了把郁橋後脖子：「多笑笑，樂觀點。」

「嗯。」

濕幻谷沒有閃電，幾人順理成章地躲進樹蔭底下躲雨。

季堯緩過神來一個勁讓郁橋樂觀一點，說些冷笑話逗他，郁橋也配合地笑笑。

剛才的氣氛太沉重了，像戲台上插滿旗的將軍。

幾人排排坐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郁橋盯著一個方向好幾秒沒動，路景煥剛開始以為他在發呆。

卻被郁橋緊緊抓住了手臂，郁橋湊到他耳邊，小聲地說：「這水的波紋，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