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郁橋大幾歲，有點代溝是正常的，他多觀察多學就能跟上郁橋的思路了。

郁橋正欲把仙草取下來，路景煥卻說：「要不還是我來吧。」

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紅老鼠的紅眼睛盯上他，意味不明地笑笑：【你不信任郁橋？】

「你挑撥離間的手段好低級。」路景煥扯了扯嘴角，一把抓住仙草，手背上卻附上另一隻手。

是郁橋。

路景煥停了一下，忙不迭回過頭去看郁橋：「我不是不信你……」

「你把它扯痛了。」郁橋拿開了他的手，沒理會他的話語。

他指腹輕輕碰上仙草與紅老鼠相連的皮膚，這兩株只能由木鼠種出來的仙草，紮根於它的血肉之中。

紅老鼠在微微顫抖。

郁橋嘆了一口氣：「它還沒成熟，扯下來你會很痛的。」

紅老鼠如今體型跟水豚差不多，在郁橋手底下也如水豚一樣安定。

感受著郁橋指尖的輕撫，紅老鼠覺得背上也沒那麼痛了。

【你需要這個東西。】它聲音有些執拗。

郁橋：「我不需要別人傷害自己來幫助我。」

「我們應該是素未謀面。」郁橋不確定自己丟失的記憶中有沒有紅老鼠，但他確定自己沒失憶前也絕不會做出這種事。

「如果你是為打傷我道歉，那我接受你的道歉，仙草就不需要了。」

「鼠鼠，你等的那個人會願意看到你傷害自己嗎？」郁橋搬出之前聊天提到過的關鍵人物，這個人對紅老鼠很重要，對紅老鼠的影響力肯定比他大。

紅老鼠紅寶石一樣的眼珠子淚光一閃而過，它抬起前肢搭在郁橋手上，看向路景煥。

【我有話要單獨跟郁橋講。】

路景煥倒是不奇怪，它點名道姓叫郁橋上山必有要事。

他在一旁看郁橋說話，郁橋和人類很少說這麼多話，郁橋似乎在動物面前更容易放下心防，路景煥心裡琢磨著，感覺自己摸到了一些門路。

但對於紅老鼠的要求，路景煥只同意離開十步之遠，要保證郁橋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紅老鼠勉強同意了，路景煥一走它立馬尾巴一砸，一個隔音的透明壁障包裹住它和郁橋。

【郁橋，你聽我說，拔除仙草並不一定會傷害我，但你把它種出來，才能保護好自己。】

【上一個半妖是被抽乾血液而死的。】

紅老鼠的話如一道驚雷，郁橋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緩慢蹲下身，手不住地發抖。

「你認識我是嗎？」

紅老鼠沒肯定也沒否定，它眼裡閃過紅光：【你現在混跡在人類世界，我們不會幹涉你的決定，但你最多暴露自己的妖精身份，謹記。】

【不要太信任任何人，就算是我。你要有自己的思考。】

【你和我們所有人都不一樣。】

【等說完我會把這段記憶清除，你要一個人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