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曬得他昏昏欲睡，郁橋閉著眼睛靠在車窗上，路景煥調高了空調的溫度，把車開得更緩了。

車內沒有放歌，安靜得仿佛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路景煥手指隨著不知名的節奏點在方向盤上，輕快且愉悅。

樹葉微微作響，黑色的影子嘩啦啦飛向雲端。

郁橋下意識看向半空，他們已經到店門口了：「這個時候有蝙蝠嗎？」

「蝙蝠？可能有吧。」路景煥探進車裡把他的大熊抱出來，聽他的問話只以為郁橋是突發奇想隨口一問。

郁橋便沒在意：「這樣，那沒事了。」

車上的玩偶路景煥說明天再搬下來，郁橋困狠了沒意見，提著兩個小禮盒跟在路景煥後面當小尾巴。

路景煥看他快撞門上了，乾脆讓他牽著大熊的手，自己單手開門。

「你怎麼這麼困？」路景煥記得郁橋雖然作息比大部分健康，但是也有過半夜熬夜被他抓住的經歷，現在才十一點鐘，離郁橋睡覺時間還遠得很呢。

郁橋昏昏欲睡，強撐著打起精神：「可能今天太累了吧。」

事實上是月光太盛了，曬得他骨頭都酥酥的，只想懶洋洋躺下來曬月亮。

他在路景煥擔心的眼神中進了浴室，幾分鐘後頂著一身水汽跑出來。

路景煥看他紅撲撲的臉，扶了一把，郁橋手臂燙乎乎的：「你是不是偷偷喝酒了？！」

「沒有啊，我要去睡覺啦！」郁橋掙脫開他的手，撲進被子裡，趴成一個大字。

「路哥路哥~」郁橋又拉長聲音叫他。

「嗯？」他沒敢看郁橋的臉，只能看他壓在身下的大鯨魚發呆。

「幫我開一下窗簾嘛~」

窗簾被拉開，月光透過玻璃灑在郁橋身上，他嗚嗚兩聲，舒服極了。

路景煥不得不認真思考起當代是否有月兔這個品種的妖精。

等聽到均勻的呼吸聲，他才緩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在窗戶邊傻愣愣站了不知道多久，路景煥下意識看向郁橋。

他已經縮成一團快把自己睡成球了。

縮起來睡的人，沒有安全感，路景煥給郁橋扯了張薄被子，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摸了摸郁橋臉側的大鯨魚，上面的絨毛隨著郁橋的呼吸微微顫動。

「晚安。」

他輕手輕腳離開了郁橋的房間。

*

路景煥一走，郁橋就踢開了被子，床底的果凍蹦躂出來，跳到門口艱難地把門反鎖起來，又跑去窗戶那邊確認是否鎖好，最後才跳回床上，窩在郁橋的手心裡。

郁橋下意識捏了兩下，沒醒。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時變得金黃，銀色金色交雜，絲絲縷縷穿過玻璃灑落到郁橋的身上，他皮膚泛粉，熱意騰升。

黑色的氣在月光中緩緩消磨，郁橋蜷縮的身體逐漸變回大字。

「啵！」的一聲，有什麼毛茸茸的東西冒了出來，郁橋蹭了蹭枕頭，黑色長條物體在被子上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