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衍易手指攥著被子,額角因方才服下的湯藥而浮了薄汗。
「不用了。」沈衍易說:「勞煩殿下派人去罔薉軒取我的衣裳。」
「不派!」慕靖安當即否決,起身下床,去了自己一件外衫和一件中衣,放在床上,然後便看著沈衍易不說話。
沈衍易猶豫片刻,拿起了衣裳,慕靖安沒有迴避的意思。
於是沈衍易心一橫,緩緩背過身去,脫掉了身上的寢衣。
如今天亮,慕靖安這才看清他光潔的背上劃出了幾道血痕,已經結痂。
池水不常清理,是會有掉進去的枯木紙條,或是池底碎石。
「怎麼不知道喊疼?」慕靖安問。
沈衍易說:「也不是很疼。」
他躲開慕靖安附上來的手,穿上了中衣,他赤腳踩在腳踏上,發現中衣長至腳面,慕靖安身量比他高不少。
但寄人籬下不好提太多要求,沈衍易拿過外衫穿上,外衫更長,他走路怕是要弄髒衣擺,可能還要摔跟頭。
慕靖安拿過自己的一雙鞋履給他穿,沈衍易剛要穿,就被慕靖安掐著腰抱起來放在床上,親手幫他穿了羅襪。
沈衍易大氣都不敢出,等穿好了才低著頭避開慕靖安的目光,穿上鞋履推門出去。
肖嬤嬤正等在堂屋,見他出去了慈祥的笑著,問他:「老婆子眠少,是不是來的太早擾公子休息了?」
「不打擾,我也早早醒了。」沈衍易臉有點熱:「婆婆…嬤嬤喚我衍易吧。」
那日慕靖安親自尋去姿盛院,言語間不難猜出她是慕靖安的奶娘。
如今境地,被人喚做公子心裡莫名不自在。
「聽說你落了水,可要仔細風寒。」肖嬤嬤看著他:「瞧你臉色通紅,準是起熱了,快進屋躺著吧,要關緊門窗,別吹了風。」
沈衍易有些尷尬,他臉紅是因為慕靖安伺候他穿羅襪。
臥房的門一開一關,慕靖安替他回答:「是起了熱,不過屋裡關著窗,他下床走走也不妨事。」
慕靖安走過來,順手將他攬到軟椅便,好笑的問他:「我不讓你坐下了?」
沈衍易下意識聽他的話坐下了,小內官來說:「殿下,早膳備好了,可要用膳?」
慕靖安說了聲:「就來。」回頭對肖嬤嬤說:「嬤嬤也一起用膳吧。」
肖嬤嬤剛吃過,她來就是為了看看沈衍易,意外發現慕靖安待他很好,便不打算久留了。
當時她隱沒在王府深處不起眼的小院裡,既怕被人說仗著奶過皇子倚老賣老賴進王府里享福,又怕記憶里對他話嘮的小孩長大了冷淡了,見到她客氣的喚一聲嬤嬤。
她年歲遲暮孤單一人,若真如此不知要硬著頭皮討一口飯,還是有骨氣的搬出去。
左思右想翻出陳年擱置的寢衣繼續繡,丈夫和孩子都沒剩下,她的眼睛早已哭的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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