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衍易能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覺得慕靖安一定在觀賞他的表情，想在他的落寞中找尋出哪怕一絲的痛苦。

但沈衍易不會如他所願。

慕靖安又說：「他們才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沈衍易有時候也會覺得慕靖安費盡心機企圖讓他痛苦的樣子有點可憐。

第39章 第叄拾玖章（二更）

沈衍易如他大部分時間表現的那樣不為所動。

慕靖安也不再說話, 但他並沒有因為沈衍易的無視而感到挫敗或憤怒。

反而有些輕鬆快意，他甚至打開了轎窗看向外面的翠柏。

青房鎮因近京而很熱鬧，青房書院裡遠近聞名的先生和年年高中的學生, 為這個並不算大的小鎮添了書香氣息。

走在路上仿佛每個不起眼的人都是曾名震一方的大人物。小販和行客像是大隱隱於市的大賢，茶館落座的像出來偷閒的京中客。

沈衍易曾經不覺得青房鎮有什麼稀奇, 甚至不願意去街上逛一逛。

如今轎子行進小鎮，沈衍易才感覺這意味著什麼。

這是他里改名最近的一次, 但他當時並不知道。

他越過慕靖安偷窺著慕靖安用手臂撐開的窗外景色。

回過神時發現慕靖安正凝望著他, 神情看不出是什麼意思。

但沈衍易福至心靈般, 忽然明白過來, 慕靖安就是在欣賞他一步步深入的絕望。

從路途剛開始時慕靖安臉上浮現的輕鬆快意, 便是在期待。

他的痛苦對慕靖安來說, 有著無法解釋的吸引力。

「你在想什麼？」慕靖安的神色變的難看，他或許察覺到了一絲被看透的不安。

不過這是沈衍易故意的，沈衍易收回目光，仍然冷漠的拒絕回答。

慕靖安忽然起身做到他旁邊，一手攬著他的腰，一手掐著他的臉頰讓他不能動彈，逼問道：「你以為什麼？」

「我以為。」沈衍易感覺自己的臉頰肉被掐到一起，說氣話來會毫無攻擊力, 所以他又不說了。

慕靖安鬆開收，改為緊緊攥住他兩條手腕，寬厚的手掌足夠握住他兩條纖細的手腕。

沈衍易繼續回答他：「我哭出來會很誘人，是麼？」

在沉默中沈衍易注視著慕靖安變幻的神色, 直到過去了很久, 沈衍易因腕子被攥握的太緊而手指變紫。

慕靖安才低頭在他肩頸部位狠狠咬了一口，沈衍易的眼角不受控制的疼出一點淚花, 掛在卷翹的眼睫上。

「你說是就是。」慕靖安甚至露出個滿不在乎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