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因為李槐蘅在他面前的姿態，僅僅是因為李槐蘅在傳達著自己的好感。

原本鳩戾以為，喜歡大概就是合適，相處起來不討厭就是了，而婚姻則是兩個共同有擔當的人維持下去。相處久了，不討厭大概也能變成喜歡。

但完全不一樣，鳩戾明白了這一點。

卻也因為如此，他還不能和李槐蘅在一起，也不能戳破這層曖昧的關係，因為就連李槐蘅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對自己懷著怎樣的心思。

他喜歡李槐蘅，或許在更早之前，不是因為任何的影響，他甚至根本不知道李槐蘅現實當中是個怎樣的人，但恰恰是因為李槐蘅呈現出來了他除了外在之外的內在的一部分，鳩戾才覺得他是特殊的。

明明怎麼想，無論是當時那個高高在上的歷特·萊茵斯曼，還是如今這位跌落低谷的鳩戾，李槐蘅距離合適這個詞都有一大段距離。但偏偏鳩戾的內心有千萬個理由說服自己，有上億個想法想要實現。

鳩戾甚至找不到這感情從何而來，又如何而來，就像是二人之間的默契，明明才只認識了不到一個月，但卻像是認識了八年的老友一樣，那麼融洽，那麼默契。

第38章 插p.38

甚至，鳩戾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對李槐蘅是怎樣的感情。明明芸芸眾生，都是一樣的，沒有人算得上是格外特殊的，鳩戾的生活走過了太多的人，也經歷了太多的喜怒無常。

他的心已經成為了一片死寂，怎麼還會有如此鮮活的跳動呢？

但是，想到如果是和這個人生活一輩子，他不僅僅是可以接受，甚至是期待的，期待著每一天清晨醒來，看到躺在自己身側的這個人，然後把他吻醒，看著那雙墨色的眼睛裡因為剛睡醒睜開而出現的朦朧，然後笑著道早安。

晚上入睡前給他一個濕熱的晚安吻，然後笑著道晚安。

明明表面上無動於衷，但鳩戾內心刻畫了無數個畫面，畫面的兩位主角從來沒有改變過。

鳩戾望著李槐蘅消失時站立的地面，並沒有兩情相悅的歡喜，反而是無與倫比的沉重，他，歷特·萊茵斯曼，三十年的人生當中，第一次躊躇了。

躊躇的原因竟然是因為他不敢，當真是最可笑的一件事，他不怕死，他不怕被侮辱，他也不怕被冤枉，因為他的自尊沒有被踐踏。

但他卻不敢接受一個人的好感，他什麼時候成為了這樣的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