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結束得很快，沐麼捧著牛奶又看向落地窗前的維里克，對方站在黑暗中，過了一會兒才轉身回來，將剛才那罐冷飲扔進回收箱，對沐麼說：「喝完就去休息。」

「嗯。」沐麼點頭，抓著牛奶的手收緊了些，小聲說：「我的軍訓理論實踐通過了，成績還不錯。」

他端正的坐在椅子上，本就生的秀氣的眼睛一眨不眨，淺金色的眼眸在燈光下像寶石一般璀璨。

維里克的視線在沐麼眼睛上停留：「嗯，你很厲害。」

這是維里克第幾次這樣誇他了？沐麼在心裡琢磨，他又說：「但是明天早上還要考核體能，我體能不太好。」

說著他突然輕輕的笑了兩聲：「但我覺得應該能過，我這幾天很認真在鍛鍊，雖然長跑還是不太行，應該只能撈到及格線。」

維里克就靠在旁邊聽沐麼說話，四周很靜，平時這處居住地沒什麼人來，維里克自從成為戰區總指揮後很少回倫多爾，更別說來這裡住，偶爾來幾次總覺得屋子寬大空蕩，此刻又好像沒那種感覺了。

時間不早，沐么喝完牛奶又聽見維里克提醒他回去睡覺。

他放在膝蓋上的手縮了縮，輕聲問：「維里克，你是不是很快會回到戰區去啊？」

維里克並沒有立刻回答是還是不是，他雙手環抱在身前，眼皮壓著，站在光與黑暗的分割線之間，狹長的眼睛在陰暗中亮了一瞬，白色的長髮有一部分滑落在衣服褶皺里，很像夜間的某種肉食動物，平靜中似乎隱藏著些許不易覺察的審視。

「怎麼？」維里克反問他。

沐麼的後背好像划過一絲涼意，他右手捏著左手拇指，心想自己應該是多慮了，但總覺的氣氛好像變了，變得怪怪的。

「沒什麼。」沐麼搖頭，他其實根本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表達什麼，於是擠出個笑，從椅子上站起來，露出輕鬆的表情對維里克揮揮手：「那我睡覺去了，你也早點休息。」

說完這句話轉身疾走回房間，關上門靠在門上，在黑暗中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怎麼覺得…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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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透過玻璃照在臉上，沐麼伸手擋，倫多爾主星白天的光比地球的晨光白許多，特別刺眼，他在床上掙扎，在被子裡裹成個蛹，直到手環第三個鬧鐘敲鼓打鑼似得響起，不得不艱難起床，頂著一頭亂髮在床上發呆。

不管睡再多的覺，只要早起，就有種半死不活的感覺。

沐麼與往常一樣坐在床中央緩了很久，這才慢慢悠悠下床去穿衣服，早已烘乾的軍訓服拿出來換上，系好腰帶站在半身鏡前，強行在臉上擠出個不該出現在清晨的笑容，堅持不到兩秒就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