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晝沒太驚訝，周尚錦一直都知道。

兩個不同的人怎麼會分辨不出來，不肯承認不過是自己欺騙自己而已。

周尚錦欣賞自己的能力，又沉溺於林資推崇無法自拔。

恐怕周尚錦都分不清自己喜歡的到底是誰。

在蘇晝看來，周尚錦誰都不喜歡，他喜歡的大概是自己虛構的網戀對象。

「用小號和你聊天的確實不是我」，蘇晝說，「但這重要嗎？」

「一開始我和你都不會有交集」，蘇晝不緊不慢道：「林資喜歡光鮮亮麗的人，我為了向他證明自己才時常在群里答疑解惑。」

他不是抱著無私奉獻、學術交流的目的。

他只是想在接受別人的讚美時讓林資看到，賦予自己在林資心目中的價值。

「你問的東西又多又雜，找我很頻繁，所以林資注意到了你」，蘇晝笑眼底卻沒什麼情緒，「僅此而已。」

蘇晝將他和周尚錦以及林資和周尚錦的關係撇得乾乾淨淨。

周尚錦身體晃了下。

蘇晝給出的理由他接受不了。

他甚至無暇顧及蘇晝是因為林資才接觸自己，他更想問清林資為什麼會用小號加他。

比起蘇晝給出輕飄飄的原因，周尚錦寧願林資是因為朝三暮四。

「你聽過林資給我發的語音嗎？」周尚錦深呼吸道：「你要是聽過，可能會有不一樣的看法。」

蘇晝不以為然。

「林資年紀小掌握不好分寸很正常」，蘇晝淡淡道：「我說過林資喜歡光鮮亮麗的人。」

林資對學歷好、家世好的人有濾鏡，和這些人交談，林資語氣不自覺帶上崇仰。

蘇晝嫉妒過，他嘗試著去糾正林資的觀念。

但都不如他自己成為林資喜歡的那種類型的人有說服力。

「林資沒有朝你索要過任何財物」，蘇晝說，「你要是把林資喜歡撒嬌當成曖昧的證據，我不得不說，周少爺未免自戀過頭。」

周尚錦沉聲道：「你這是為了打消我對林資想法？」

「不算」，蘇晝唇角掠起冷清的弧度，「你連林資為什麼找你聊天都不清楚，你對林資又有幾分真心實意。」

「你喜歡林資？」蘇晝說，「不見得吧，你只是享受林資對你的崇拜。」

事實上，林資只是覺得周尚錦問的問題他看不懂，也許學的會比自己多，比自己更厲害。

就像他給林資買的第一隻螃蟹，林資期待了很久，不過林資嘗了一口就搖頭。

後來他買的螃蟹越來越貴、越來越好，林資還是不喜歡吃。

林資有自己的選擇，也有自己選擇的能力。

他要做的只是把所有的答案放在林資面前，他不去干預。

林資會得到他自己最想要的結果。

因此他忽視林資去接觸一個又一個人，等待著林資排除他們。

林資固然被他們吸引，猶如那些螃蟹對他產生的未品嘗過的期待。

可是等林資接觸了就會知道自己並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