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其實高高懸著, 遠沒有表面看著的鎮定，皮膚上甚至緊張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其實這事他也拿不準成不成，但不嘗試又有些不甘心。

老人就靜靜站在桌前，兜帽遮擋著面容，但亦如之前，他還是能感受到對方落在自己身上如實質般的目光。不是偶然的一次，也不是他意識過剩, 當然也不可能因為他長得帥討老人家喜歡，應該是他身上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引人在意。

「在童話故事裡。」

「主人公為了拯救自己和家人, 踏上尋找巫師的旅途。」

「最後她在一片森林裡找到隱居的巫師。」

「巫師給予了她兩枚種子，並叮囑了她幾句。」

「只有讓種子發芽結出果實, 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

「童話並不是騙人的, 對吧？」

老人突然伸出手，摘下自己的兜帽。

那是一張枯萎得幾乎只剩下一層皮的臉，一雙眼睛凸出眼眶直直的看過來, 突然咧開嘴就笑起來。在如此陰暗的環境裡，還有些涼颼颼的, 直面一個黑骷髏精，恐怖效果直接翻倍。

慕懷君瞪著眼, 一口氣堵在喉嚨口，一陣頭皮發麻。

「你充滿著誘人的香。」

「你的身心都浸潤著愛。」

「你很危險呢小伙子。」

慕懷君往後退了一步。

他要是個小姑娘這會兒得抓緊衣領，把眼前老人當成流氓，給他一記狠的。

「按照你的說法，這個城鎮的所有人都追求著愛。」

「需要愛作為養分，那我這樣的肯定就和烤乳豬在街上跑差不多。」

老人微微搖頭：「我可不是說這個。」

慕懷君一愣：「那你在說啥？」

老人：「你的愛意越深，便越是瘋狂。」

「你看城裡的那些人，哪個最後不是瘋子？」

「紀念館裡的東西，城主府里的東西，一件件都是鮮血與生命鑄成的。」

「濃厚的愛意最終會化為刺向自己、刺向那個人的刀。」

慕懷君微微垂眸，想起自己每天晚上那荒唐又血腥的夢。

下意識的就想反駁那樣的可能：「不……」

老人抬手打斷：「你會如何，我並不好奇。」

「我也只是給你個忠告，如果你想繼續尋求辦法，也許你的結果就是死亡。」

「如此，你也想要嗎？」

慕懷君嗤笑一聲：「說的好像我不知道就能躺著活過十五天一樣。」

老人輕嘆一口氣：「我這裡沒有種子。」

慕懷君沉默兩秒：「那你和我說這麼多是孤寡老人求關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