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毫不含糊地道，「敢！」

心裡卻是苦笑，你話都說出來了，我有膽子不接麼？

應完才道，「敢問王上，這案該怎麼查？」

大將軍呂奉先被江東世族所害，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江東世族想以此做為功業，並沒有隱瞞。

為了師出有名，顯出自己的正義性，還給呂奉先定了許多罪名，什麼薄情寡義、弒殺義父、跋扈專權、窮兵黷武、藐視君王等等。

然而這些罪名不出江東。

因為，江東六郡之外的官員，不約而同制止流言，不使呂奉先名聲受損。

換言之，兇手是誰、死者是誰，全都明明白白。

張禎也擺明了要殺盡兇手和一眾幫凶，為呂奉先報仇。

既然如此，查案還有什麼必要？

除非她有言外之意。

因此他要問清楚。

張禎也沒跟他繞彎子，道，「我懷疑，謀害大將軍的並非江東一地。荊州、青州、徐州、兗州、廣陵、淮南等地的望門豪族，也該查一查。」

她說的這些地方，都在江東周圍。

程昱心說好傢夥，這是要株連啊，株連的還不只是同族，而是同地位、同身份。

張禎還沒說完，「其餘州郡大族，興許也有瓜葛，先生須得仔細，不放過一絲線索。無罪者自可安然，若是有罪，按謀反論處。」

曹操怔怔看著她，暗自抽口涼氣。

神悅大侄女兒真狠。

但越狠，他越是欣賞喜歡。

這若是他女兒，龍椅都敢搶來坐一坐。

程昱沉默數息，問出最關鍵的問題，「有罪無罪，如何界定？」

張禎：「知情不報，便是有罪。」

曹操脫口道，「這豈不是說，只要知道此事，又沒告發，便是謀反？」

而且，知不知情怎麼證明？

還不是查案者一句話。

張禎：「難道不是？」

曹操咧嘴一笑，「是！」

想起她還在悲傷中，又趕緊收了笑容。

張禎看定程昱，「仲德先生，還有何疑惑？」

程昱施禮，「多謝王上，微臣心裡已有數。」

寧殺錯，不放過，鬧得越大越好。

他懂。

這棘手的差事為何找上他，他也懂了。

定是賈詡那老兒日日說他壞話，進他讒言！

但若是此事做好，合乎宸王心意，他便能平步青雲！

張禎繼續道，「禰衡、楊修為你副使，若有需要，你盡可差遣。」

程昱眼睛一亮，「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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